萧南乔当然敢了,她不仅敢来,还是本着砸场子的目的来的。
萧南乔将手递给苏苑,慢慢的步下马车,长长的裙摆在她的身后摇曳,她带着笑意将平南王府的牌匾瞧了一会儿。
前世她第一次进平南王府,是被花轿抬进去的,那是她的新婚,亦是她的噩梦。
新婚之夜,林越是怎么对待她的来着?
让她跪在老王妃的门口赎罪,赎当年下毒之罪。而林越去了美貌的歌姬房中,她跪了一夜,丝竹之声也响了一夜。
当年她愚蠢的觉得,只要她跪了这一夜,之前的那些事就一笔勾销了,林越和她就会是永远的恩爱夫妻。
恩爱?
萧南乔想起了明嘉,世上没有一个孩子能比得过明嘉的聪慧,才两岁,就已经能言善道,孩子般的可爱逗笑了皇宫里的无数宫人。
才两岁,被亲生父亲一剑贯胸,切碎喂狗。
萧南乔还是噙着那抹笑意,优雅的走进了平南王府,只是,眼眸中有惊涛骇浪在翻滚,似乎转瞬之间就能吞噬整个天下。
此时,坐席内的小姐和夫人们都或多或少的,带了些看好戏的意思瞄向了坐席的入口之处。
高门家的女子极重教养,十岁以前年龄太小,教养了也无甚大用,重要的教养期莫过于十岁到十五岁之间,萧南乔偏偏十岁便送去了乡下庄子。
整整五年未得高门教养,那萧南乔和乡野丫头能有何异?
韩玉清自然也想到了这里,从小到大教养她的都是宫中的嬷嬷,那些嬷嬷哪一个不在背后悄悄称赞,说她韩玉清比公主还要出色。
沾了乡下人浊气的萧南乔,容貌还毁了,在雪肤花貌的她面前,得是多恶心的一滩烂泥!韩玉清的一双美目迸发着充满快意的光芒,她不屑的望向入口。
那万众瞩目的少女终于自入口翩翩而来,但却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副模样。只见那少女上身着翠纹月穿云锦袄,下着曳地白玉兰纹云烟裙,外罩了件如意百蝶锦缎斗篷,斗篷上一圈白狐狸毛,绒绒的偎在少女的脸庞,衬着她肤色越发白嫩。脸庞光洁如玉,连一丝瑕疵都不曾有。容貌不算绝色,可是有一份难得的清丽,那一双眼眸澄净的像湖水一般,眨动之间,微波荡漾。
她款款的步来,行为举止极为优雅,每一步都踏的很有章法,便是京城中最得体的内命妇与这少女相较优雅,都得输她几分。她似乎是天生的贵族,即便是美玉蒙尘几年,也终得散发耀眼光芒。
行至坐席中央,少女忽然向着南边的位置粲然一笑,那笑容,竟然比今日的阳光还要夺目几分。
周围惊讶的声音突然炸了起来,不是说毁容了吗?这进来的女子容貌极佳,白皙光洁的肌肤更是难得,哪里是毁过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