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安小心翼翼给她清理好伤口,看她痛得浑身冒汗,又给她用银针封穴止血止痛——这些技艺都是从张大夫那里习得的。因为她确实对古人封穴止血止痛之术倍感神奇推崇,才极为用心的向张大夫讨教过。习练的过程中没少在照碧和府里一些经常受伤的下人身上试验过。
所以此刻她用起来也算顺当。
待把苗大花身上的伤一应处理好,她才出去吃午饭。
这时候苗小花腿上的擦伤也被浣碧上了药,看得出来,细心的浣碧还给她洗过脸,梳过头。小丫头眼睛细长,皮肤黝黑,头发枯黄,神情畏畏缩缩,给人一种没见过世面的感觉。
“多谢夏公子和夏姑娘救家姐一命。小花给您磕头了。”她规规正正跪到夏秀安和夏允衡面前各磕了三个响头,
夏秀安示意秋韵扶她起来,问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你姐伤得这般重?”
苗小花坐在椅子上直抹眼泪,断断续续将她家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一家五口都是靠租种姚进姚家的田地过活。在苗大花十岁左右的时候,因为苗勇也就是苗小花的弟弟生了病无钱看医,就把苗大花卖到了姚府。
前两日,苗大花在给姚进一个小妾端热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一盆热水洒了一些烫到了正在那玩耍的姚进只六岁的儿子身上。
姚进大怒,当下不仅就把苗大花的爹娘和弟弟一起抓到姚府,当着她爹娘的面,一桶开水就淋到才五岁的苗勇身上……
苗勇惨死,苗大花爹娘受不住,当场就撞墙身亡。
苗大花生生看着家人接连死在眼前,哭得撕心裂肺。
姚进却没准备放过她,不仅割了她舌头,还砍了她一只右手,把她丢到乱葬岗,要让她因为她犯的错痛不欲生,要么悔死,要么被野狗撕碎……
苗小花是因为刚好上山砍柴躲过这一劫。她听说这事后,才跑到乱葬岗,把苗大花背出来到处求医。
可是建平的人哪个不惧姚进?不论她求到哪家医馆,求到哪个大夫,都没人敢出手。连普通百姓也不敢给她递上一杯茶水,一碗稀饭。
“这般草菅人命,难道就没有官府管吗?”夏允衡怒目道。
苗小花抽泣着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姚老爷这个人在建平没人敢惹。听说以前也曾出过人命,有人告到衙门,反而被下了狱。”
这种在地方上称王称霸的事他也见得多了。这种人虽无一官无职,往往与官府暗有勾结,有些利益往来。或者是京中有人,有些倚仗,地方官也只能任他们作威作福。夏允衡也没了刚入江湖路不见不平时的义愤填膺,只是道:“那姚进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会让整个建平的人如此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