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起了身,把夏秀安旁边的座位让了出来。
容庆不置可否,过去坐下后挽起袖子,正要拿脉,忽然又道:“看五姑娘的气色,今天或许要为她施针,方能保万无一失。我的医箱在我的马车里忘了带。苏姑娘,恐怕要麻烦你走一趟,长青才会把医箱拿出来。”
能被他身边的人信任,苏小满似极为高兴,满心欢喜的带着铃铛去取医箱了。
屋子里只剩下浣碧、夏秀安和容庆三人。
容庆并没急着给夏秀安拿脉,“这两月的药膳调理,茯夷花毒发过几次?”
对于他所开出来的药膳,夏秀安是打心底里佩服。她一脸凝重道:“容公子不愧被称医圣,自吃过药膳,一次都未发。照这情况看来,是不是代表我这花毒并不是无药可医?”
见她一脸希冀,容庆却一脸沉重,“并不乐观。你的花毒越是容易被压制,反噬起来恐怕越猛烈。如果花毒能偶尔发一次,说明此药还能延缓。照这么看来,你的花毒恐怕还会因为我的药膳到时候会提前时限且更痛苦……”
更痛苦是多痛苦?每次发作时几乎都是九死一生,难道下一次发作的时候会让她经脉俱裂?
无非一个死字。
经过这些时日,夏秀安似乎已将生死看淡,穿越而来,能再多活这些时日,本不就是赚的吗?
“意思是说,去年给我诊断一年的时间,是今年的腊月打止。若再提前的话,以你的估计,是提多前?”她一脸淡然,似在谈论别人的生死。
容庆黑眸落在她脸面上,似有浮沉,却辨不出情绪,“或许一月,或许两月。”
夏秀安点了点头,“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容公子不用拿脉的话……”
她正要收回手腕,容庆的手指已搭在她腕脉上,“噤声。”
室内一片寂然。
浣碧一脸担忧。
夏秀安沉静。
容庆闭上了眼。
窗台一朵寒梅悄然零落,似在预示着某种征兆。
半晌,容庆睁开眼,眸含疑惑,“你的脉象……”
“有何不妥么?”
容庆迟疑了一下,微摇头,“没什么。或许是我多虑了。照你的情况来看,花毒确实被压制,暂且不会破壁。今日我既然来了,为免我离开的时间它突然反噬,我且先用天玄神针为你封住心脉上的毒,起码可以再保证两月内不会发作。”
夏秀安却神思维,“天玄神针?容公子竟然会天玄神针?”
对于天玄神针,她可是听张老提过多次。张老一再推崇,这世间谁若能习得天玄神针五式,不论是病是毒,有通天地造化,开地狱之门,生死人肉白骨之神奇功效。掌握其技者,几乎可以到神人的境界!
而且徐澜庭也曾向她提起过,学全天玄神针五式可解花毒,若是容庆真会……
她看向容庆的眼神不禁怪异起来。
容庆苦笑,“五姑娘别误会,至今我也只能学到其中一式。不说习得其余四式,我想恐怕只要能习得后面三式或者两式,也早就试着帮你施针除毒了。”
夏秀安心底难免略有失望,顿了下道:“天玄神针一直都活在传闻中。照你这么说的话,世间真有这种能与阎王抢命的针法?并不是人们妄传了。”
“并不是妄传。”
“那到哪里可以找后面的四式?”
容庆犹豫了一下,“这个……目前虽有一点眉目,却又不太肯定,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又怎样?我若能出力……”
夏秀安一脸好奇宝宝还要说下去的时候,容庆忽然朝外面道:“苏姑娘有没有把我的医箱取来?”
“幸不辱命,已经拿来了。诊得怎么样?现在就要施针吗?”只见苏小满已肩挎一个医箱走了进来。
夏秀安赶紧闭嘴,识趣地不再提花毒和天玄神针之事。
“刚才已给五姑娘拿了脉,我们离开之前,唯有给她施针才能让她康复更快。随后再给她开一方药膳,保证她在五月出嫁时是一个神采奕奕的新嫁娘。”
“那敢情好。你快施针,我在旁边只看不说话。”
听说被施传闻中早已失传的天玄神针,夏秀安心里的好奇胜过压制花毒。尽管只有一式,能亲身体验一下其神妙,也不枉她在此世间走一遭。
就她所知,天玄神针第一式名曰“野火”,必须以气御针,能温火祛寒,寒邪之毒,遇之则散。
第二式曰“雪原”,其效凉性除热,对于热症有奇效。
第三式“惊雷”,功效不明。
第四式“回春”,功效不明。
第五式才名“天玄”,乃天玄神针之精髓……
她平躺于床,平息静气,看着容庆将三根毫针两手一分,左一右二,三根针分别捏在两手手指之间。轻缇轻入,左右旋转,并且同时以气御三针,估计这种耗力程度不是只持一针的三倍,而是几十倍的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