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真将圣上的心意揣摩得这般清楚,尽管最近倒霉事不断,众臣指责,他却能隐而不出,敛了锋芒,任人宰割削弱,原来也是深谙帝意之人。
“王爷言下之意,是在奉劝我远离徐家,免得被殃及鱼池?”
赵真哼了声,“你若愿意等,待我纳了你大姐,回头再纳你也不迟。”
夏秀安差点被他的自作多情惹笑出声。
她不无调侃道:“多谢王爷美意,我向来对当人小妾不感兴趣,这一辈子,我大概是与王爷无缘了。”
赵真盯着她,似在审视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双眼又似带刺的钩子,在她脸面上钩来钩去,令人无由胆寒。
良久后,才听他冷冷道:“夏秀安,这辈子,你不嫁我,我也会让你无男人可嫁。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
说完,便拂袖而去。
夏秀安暗翻了个白眼,威胁她,她是被威胁大的么?
同一时间,大厅堂里,夏忠良和夏胡氏一脸沉重地坐在红木椅上,坐于一旁的夏允铭也是一脸怔然。
“母亲,不说兰安不愿意当妾,刚才青素也交待了我,说如果母亲答应这桩婚事,当心五皇子会勃然大怒。就怕我们尚书府到时候会吃不了兜着走。”
夏允铭说得唯唯诺诺。
夏忠良也道:“淑华,你不是一向很看重孩子们的婚姻大事的么?我夏忠良的女儿再不济,也不可能去给人当妾。再说兰安还不愿意,你是抽了哪根筋,一定要同意这门婚事?”
夏胡氏心里的痛苦无以言表,却又不得不表现出一股强硬之色,“不愿意又如何,愿意又如何?诚王一表人才,即便是妾,也是王府的妾。万一有朝一日……我们兰儿是个有福之人,这桩婚事我是答应定了。”
夏允铭脸色一变,“母亲这般看好诚王,那又置五皇子于何地?明明林家如今不仅东部握有重兵,朝中心向于他的重臣不知凡几,于内于外他都不知胜了诚王多少筹,母亲怎的又偏向诚王?你以为五皇子是纸糊的,会放任我们夏家左右逢源,脚踩两只船?”
夏胡氏一想到林青素接连堕胎,不愿为夏家诞下子嗣,心里就有一把无名火。偏是这火又不能向她这憨直的儿子说,只能道:“至今为止,表面看来,五皇子较占优势。但是老爷,你回想一下你如何会从一个六品小官直到如今的三品大员?还有堂堂荣国公府的嫡女嫁给铭儿,是不是皆因为当年沈悦之事?”
一听闻沈悦二字,夏忠良就脸色大变。
“我也曾一再想过,林家待我们非真心,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东西,还不知道老爷现在在哪里。哪一日若是诚王先找到了那物,身价自然大涨,林家自身都难保。今日我们若拒了他,他要找我们晦气,我们到时候拿什么去抵挡?”
夏忠良犹豫,“你的意思……诚王对那东西已有眉目?”他向来知道他这个妻子不做没把握的事。
夏胡氏轻点了下头,“应该是的,不然以如今的朝局,诚王又如何会面不改色?分明他已有了不败之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