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不屑,“你以为夏五姑娘把那些皮毛交给了你,没有了利用价值,我家王爷还会娶她?我家王爷现在只想要了她的命。”
徐澜宁浅笑,“就冲你这句话,也知道你不太了解你家王爷。赵真自小羸弱,为了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他墨守成规,做事按部就班,从不敢出一丁点错。但是像他这种人,并不代表他没有悖经逆道、向往恣意狂放的心。而这位夏五姑娘却恰恰有那么些些不靠谱,不着边际……”
他顿了一下,似在回忆着什么,“我想,赵真从晟郡王府第一次见她,就已经开始注意到她。再到尚书府宴请,夏五姑娘的不按牌理出牌,不拘一格鲜妍明丽的性格,让他耳目一新,已将她放在心上。不然,以他的身份,他用得着为了一个尚书府的庶女屈尊降贵的当众求娶?诚然,这里有利益的算计,又何尝没有心动?”
他笑看车夫,“就因为心动,也因为夏五姑娘没按着他的心思走,没同样把他放到心上,他才动了杀机。可是这杀机……却动得犹犹豫豫,拖拖拉拉。如果这一次夏五姑娘死了,他想就此断了这念头。若是没死,恐怕……他再也管不住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了。”
这席话,听得车夫一阵迷惑,又一阵觉得有道理。
忽然,他又大惊。
他不是惊于此人明知是陷阱也敢只身赴险的胆识,也不是惊异于这个所有人眼中的书呆子忽然变成下手狠辣的武功高手,而是惊异于他对诚王赵真的了解,比一般人了解自己还要了解。
其攻于心计,心思缜密,甚至将后面的很多事都已想到——既让诚王乱了阵脚乱了心,又让夏五姑娘对诚王彻底仇视,让他们欲近不能近,煞是折磨人心。
这个人,隐藏之深,世所罕见。
“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了了,可是我还是要问,你这般操心夏五姑娘的事,是你也想利用她,还是对她动了心?”
徐澜宁神秘一笑,“你猜。”
车夫惨然一笑,恐怕他这辈子也是猜不中了。
片刻后,回春堂的张老推开了院门。
看到荒草丛中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黑衣人,他摇了摇头,喃喃道:“你们这些嫌命长的,惹谁不好,偏是要惹个玩死人的杀胚。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嘀咕什么呢?快过来,帮我一下。”
张老闻声望去,但见那个笑得像个弥勒佛的小子半倚着院墙,臂弯里还紧紧搂着一个昏迷中的小姑娘。
张老翻着白眼,“你杀了人,我帮你收场。怎么着,还让我帮你骗小妞?”
“说得好难听,我有那么龌龊么?只不过想博取一点点同情心而已。”徐澜宁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子,轻嗅她独特的女儿香,直觉她浓密的长睫下掩藏了不知多少引人入胜的秘密。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有那么龌龊。”张老哼了声,走到他身边,打开医箱,拿出纱布,一瓶红色染剂,“前面还是后面?”
“后面后面,前面非常影响我的感觉。”徐澜宁稍稍转了下身,把后背亮在张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