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也不知她被什么东西伤了,跪在那里的身子整个都在发抖。
“蜜儿,去,把我的那包绣花针拿来,这贱婢用哪只手干的好事,今儿就给我废了哪只手。”粉面女子的一声吩咐,一个丫环立即应声而去。
枝子气得正要喝止,夏秀安却直接走到粉面女子的跟前,一句就插了过去,“你就是那个用我姐姐两间绸缎庄才买回来的妓子周姬?”
周姬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的模样,转而脸色一变,口齿也甚是不饶人,“莫非你就是那个被人退了三次婚的夏秀安?”
两人一上来就互相揭短,夏兰安心里窃笑,准备看一出好戏——矛盾越大,对夏秀安的处境就越不利。
不料夏秀安竟不按常理出牌,她弯身挽住周姬的胳膊,笑眯眯道:“什么退三次婚,难道你没听坊间早有传言,说我是因为不想离开我母亲不愿嫁人才做出让人厌恶我的事吗?至今不少人夸我是个大孝女呢。”
还不待周姬反应过来,她又接着道:“虽然你是我姐姐买回来的妓子,如今从良,也算是个性情中人,甚合我意。没想到今日一来,就遇到你在发威,却还不损你的美貌。不愧是天生的美人啊。”
即便久经世故,周姬一时也被她不知是褒还是贬的话唬得一愣一愣地。
“主子,绣花针拿来了。”蜜儿拿着一包绣花针递过来。
夏秀安一把将那绣花针抓到手里,“不过是一个丫头犯了点事,何必大动干戈?再说我们进门是客,周姬就没准备招待我们吗?”
一直以来,夏平安一副清高的样子,让出身风尘的周姬在她面前受了不少气。今天是特意找个茬子寻她陪嫁丫头的晦气,以便杀杀夏平安那种出身名门自视甚高的冷傲之气。
没想到好巧不巧夏平安的娘家来人了。
“不是我要找一个下人的晦气,实在是这贱婢太不懂规矩。”周姬娥眉轻蹙,慢慢站了起来,“自从我进府,我们爷对我这个新妇不免多了分用心。没想到这些个丫头居然因此怀恨在心,不仅给我摆脸色,今儿还将一些污物倒得到处都是。如果不稍施惩戒,恐怕这些个贱婢日后还要翻上天去。”
“没错,这等没规矩的丫头确实要惩治。不过周姬,你就不能先让人把我们带的诸多礼品先给抬了进去?我母亲听闻郡王府不宽裕,特意叮嘱我们多带些吃的穿的用的过来。如果你这里不方便,有事要忙,那我们就只好去后院找郡主娘娘和我姐姐去了。”
夏秀安说得一副很懂礼数的样子,看得夏兰安直是瞪眼。因为照夏秀安以往的脾气,她肯定要护了芍药,然后再对周姬大打出手才对,岂会如此这般拐弯抹角化解事端?
周姬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三四个夏家家仆抬了几个大箱子放在地上,这时才记起那个日日被郡王爷根本不看在眼里的夏平安还有个衣食富足也不太好惹的娘家。她若真想耍威风,也要等人娘家人走后再说。
只能说,这个芍药的运气好,不然,今日她定要这贱婢再也不能在夏平安面前服侍左右,削掉夏平安不少傲气才是。
“夏五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们可是郡王府的贵客,菲儿,还不快将客人请到里面用茶?枝子,你也去后院将郡王妃请来,说她娘家妹妹来了,即便刘小娘再不舒服,相信郡主娘娘也定然会放她过来。”
周姬一番左右吩咐,看似有条有理,实际上,却将矛头又引向了刘小娘那边,分明想祸水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