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身形相比苏大人虽然单薄一些,只着一身简单的棉白衫子,却是份外的斯文俊秀。那如雪如玉的面容,让人直觉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任是谁见了,心中恐怕都要无端端自惭形秽一番。
同时又觉这样隽秀的人物,实在不宜来这等烟花之地,让这尘世间最不堪的污浊地,玷污了他眼睛。
见过世间不知多少或英雄或文雅或华贵或高洁各等形形色色出众的风流人物,偏是没见过像眼前如此能瞬间动人心弦的绝世姿容,祝妈妈一时之间完全是看直了眼。
直到苏景轩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自觉失礼地连连欠身,“抱歉抱歉,老身这双老眼都被这位哥儿给闪瞎了……苏大人,不知这位哥儿是哪家公子?有没有中意我们家的哪位花娘?”
明知这祝妈妈对眼前闪瞎她狗眼的俊公子心痒难挠,苏景轩偏就不如她的愿,打着马虎眼,“这位啊……徐家公子而已。至于中意的花娘,还不得看妈妈舍不舍把当家的给叫出来了……哈哈……”
祝妈妈点头如捣蒜,眉花眼笑,“舍得舍得。我们怡红院今儿可算是蓬壁生辉了,怎么会舍不得?老七,老七,快叫花颜……”
不知何时,大堂里各自在打情骂俏的双双对对全都停下来,都齐齐扭头直巴巴望着门口难得一见的风景。直到老鸨的一声叫唤,所有人才醒过神来。
一众被人抱在怀里的花娘情不自禁推开恩客,在苏景轩一行二人往楼上走的时候,纷纷搔首弄姿地直冲两人或抛媚眼,或送秋波,或吃吃媚笑……
“不好了,王爷,好像是苏少尹大人来了。”
同一时间,一间雅致的包间里,一个银衣侍卫紧张地奔到正在听花娘唱曲的诚王赵真身边低声禀报。
今年才二十有二的诚王一怔,“苏少尹?苏景轩?”
“没错,和他一起的,还有德昌侯府新任怀阳七品州判的徐二公子。”
赵真一惊,“他们现在人在哪?”
侍卫将雕花窗子推开一些,恰好能看到与苏景轩一起上楼的徐澜宁。
“他们两个怎么会来?祝妈妈可有传信?”赵真一双鹰目里尽是震惊。
“祝妈妈传暗讯,说苏大人只是带人来寻花问柳。”
“只是寻花问柳?”赵真冷哼,“带着徐家的书呆子?时机是不是也太过于巧妙了?”
他冷冷盯着已被人领往包间的两道身影,“至今为止,我好像还未听说过徐书呆进过哪家青楼。”
侍卫也是一脸紧张,“所以属下才来问,那件事要不要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