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的时候,浣碧端着茶点进来,看到跪倒在地的秋韵,她咬紧下唇,放下托盘,也提裙跪了下去,“昨儿的事,姑娘只稍一句话就能要了我们的命。浣碧和秋韵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而且出了这绮罗轩,现在哪里都不是我们的去处。姑娘,我们日后不敢再有二心。”
夏秀安笑了笑,“如此便都好。磨墨吧,我还要罚抄。”
夜深人静的时候,秋韵终究是忍不住,问浣碧,“昨天你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哪里看到五姑娘的?福贵为什么没把五姑娘推下水?”
浣碧的眼眸里流露一丝惊惧,昨晚的五姑娘,与往日咋呼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五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昨天她推开寝房吓得连滚带爬的时候,五姑娘只轻飘飘送来一句,“我既然没死,你若出这门,可能你就要死。”
五姑娘耐心地给她分析,外面的局已设好,只欠她这一东风。东风不至,局已是败局。既然是败局,那参与的局中人,肯定最后都要闭嘴。而真正能闭嘴的,就只有死人。
她告诉她,帮她梳头,更衣,拿书,跟定她,方可保日后也不会成死人。
当时说这番话的五姑娘目光融融,从容镇定,似智珠在握,让她几乎一度怀疑认错了人。
“我昨天就在姑娘的寝房看到她的。至于福贵为什么没有推她下水,这只有去问福贵,我也不知道。”浣碧实在不愿再多提昨日那不堪的事,推了推秋韵,“不要再想这些事了。该你去值夜了。听说昨儿刚出事时就有人跑去通知晟郡王府,今儿三姑娘都没回,想必这几天肯定也是要回的,早点提起精神准备应对吧。”
寝房里,夏秀安脱了襦裙,只着一身中衣,将一只腿伸到桌案上,拉直腰身,在压腿。
原主的这纤细身板太过僵硬,她必须要练出一定的柔韧度,方方便她的行动。
而她实在没有想到,她也会有莫名穿越的一天。她以为,这种荒谬的事只会发生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
而且来的第一天,就不得不上演了一出演技堪比影后的戏码。好在还有不少人愿意与她一起演,不然,一个人的独角也无趣得紧。
她真的没想明白,原主怎么就是个没长一丁脑子的蠢货。
就拿议亲这事来说,所谓议的第一门亲事,不过是她在一厢情愿罢了。
从脑海里留下的片段来看,那日去国子司业王大人的寿宴,她见到王家公子王勐长得俊,不顾场合极没教养地就直勾勾盯着人看。旁边的夏胡氏见她喜欢,就小声道:“王家今天邀请我们来,就是想与我们夏家结一门姻缘,如果你中意,母亲可以给你议这门亲。”
原主听后简直高兴得没了边,瞅准王勐一人往暗处去的时候,她就尾随了上去。却不知人家王勐是去茅房,忽然跳出去,吓得王勐七魄去了六魄,慌乱之中,一头还跌落水池。
等几日夏胡氏请媒婆想让王家主动去夏家提亲,结果那王勐已经病得只剩一口气在,王家正焦头烂额,不得不说得暂缓这事,要待王勐病愈后才能再议。
后来的事可能是王家特意放出来的,说是王勐眼见就要一命呜呼,请了道士看,说他是被夏五姑娘惊吓过度丢了魂魄,得慢慢收惊才成。如想保命,日后都不可再见夏五姑娘云云……
这件事让夏家和原主都极感没面子。好在原主并不是个长情的人,为了挽回面子,只相隔三个月,就在一次诗会上相中了李主薄庶子李旭,还当众问其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