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钺瞪圆眼睛,好半响才道:“你是他的人,当然替他说话了!”
云韶也不急,只见这战神在屋中来回踱步,最后一咬牙:“成,容倦,这仇我记下了!”
“随你。”容倦压根不放在心上,又唤声墨白。
那少年送上银契,长孙钺看也没看扔给侍卫:“去,叫老莫拍下送过来!”
侍卫连忙去了,很快,虎皮鹦鹉以五十万两白银花落四皇子家。
云韶忍不住瞅瞅容倦,这厮花了两万黄金拍七星海棠,转手五十万两白银扔出去,眼也不眨一下,他老子容大将军到底留给他多少家产,嚯嚯这些年也没败光。
叫老莫的很快把虎皮鹦鹉送来。
屋里几人看着那只神气地昂着头颅的鹦鹉,四皇子不禁问:“容倦,你要这东西干嘛,难不成也要送给父皇讨赏?”
容倦凉凉斜他一眼:“你觉得,我有这闲心?”
长孙钺摇头,他对这小子了解的很,从来只有父皇讨好他的份儿。
“那你干嘛跟我抢,君子不夺人所好知道不?”
从这个粗犷男人嘴里吐出文绉绉的词儿,云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容倦皮笑肉不笑看他眼,道:“我非君子。”
“哦?”长孙钺也抄起手道,“那我真有点好奇了,你不惜花五十万两银子拍下鹦鹉,总不会是拿回去养吧。”
容倦没有回应,转身看着云韶道:“东西拿到了,你怎么处置。”
长孙钺夸张地捂住胸口,大声嚷嚷“见色忘义”、“有美人不要兄弟”的话,云韶对这位戏精皇子实在无语了,转头看着鹦鹉,略一沉吟,走上去试探道:“皇上?”
鹦鹉叫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她皱了皱眉,莫非不是这句切口?
“四皇子?”
“皇子千岁!皇子千岁!”
又不对?
“大夏?”
“……”
一连试了好几个,但鹦鹉都没叫出那句“皇帝死啦!大夏亡啦!”的话。她一时纳闷,按理说鹦鹉不会突然发狂,它说话,必得有人引导。那那句诱它说出大逆之言的话会是什么?
云韶沉吟不语,容倦长孙钺等人面露疑惑。
长孙钺连使眼色小声道:“这郡主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容倦白他一眼:“你才有病。”
长孙钺气乐了:“还没嫁给你呢,不是你容家人,用得着这么护吗?”
这时云韶回过头道:“四殿下,恕云华无礼,请问假使这鹦鹉由你拍下,你会请人再训,还是直接送往宫里?”如果是请人再训过,说不定这鹦鹉还没被教会那句话。
长孙钺笑了笑,道:“郡主这话说得,但凡进宫的东西,都要严查。只是这只虎皮鹦鹉苗疆来的,训练手法也是苗寨特有,我早着人打听过了,全京城没有一个鹦鹉师能训。”
云韶道:“也就是说,它已被训好?”
“当然,这是苗寨的独门秘技,否则你以为那江家人为何出这么高价钱。”
云韶深吸口气,看来这鹦鹉一早就被人设计好了,还与苗疆有关,这件事真不简单。
她正想着,身边忽然飘过来一阵阴影,扭头看去,长孙钺嬉皮笑脸凑上来道:“郡主,我看你拿这鹦鹉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你帮我劝劝容倦,让那小子让给我吧。”他看准了容倦待云韶与众不同,所以想用迂回战术。谁知一不小心,离得太近,左手忽然被人拽住,接着左肩一沉,倒退两步,抬头看见容倦挡在前面,危险的深眸缓缓眯起。
“长孙,你僭越了。”
长孙钺暗骂这小子真没人性,想当初他大雪地里犯病,谁把他捂怀里抱回来,这才捡回条命。
云韶愣愣,看着挡在眼前如山身影,莫名感到一股暖意。
而就在这时,不知哪句话刺激到鹦鹉了。
虎皮鹦鹉扯着嗓子尖叫:“皇帝死啦!大夏亡啦!皇帝死啦!大夏亡啦!”
这一句话惊得在场三人齐齐变色,长孙钺更是一个箭步上去,掐住鹦鹉咽喉。
轻轻一拧,鹦鹉断气,长孙钺脸上余惊未散,和容倦四目相对,皆是一阵后怕。
若是被皇上听见,他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
而后望向刚才试探鹦鹉的云韶,长孙钺沉声道:“云华郡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容倦亦看着她,方才,是她提出截下鹦鹉,她早已知道这鹦鹉来历。
云韶抿抿嘴唇,想到刚才情景应该是“长孙”二字刺激它了。
面对二人的质问,她不徐不疾,把早编好的说辞拿出来:“是,云华收到消息,说这南疆来的鹦鹉有古怪,所以才请端王爷出手,截下这只鹦鹉。”
“是吗?”长孙钺狐疑盯着她,他手下这么多探子暗哨都没打听到的消息,这区区一个小妞儿,怎么打探到的。他的眼睛不自觉瞥容倦,想从他那儿听到些答案。
然而容倦仅仅注视云韶一眼,便点头:“我信她。”
这话就是表明立场了,长孙钺无奈道:“好吧,云华郡主,这次本皇子欠你个大人情。说罢,想要什么。”
这四皇子的爽快程度让云韶吃惊,可更让她无语的是容倦。
这人居然微侧过头,冲她道:“无妨,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喂喂,我说你小子,我跟人家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长孙钺嚷嚷,“滚滚滚,一边儿去!”
云韶哑然失笑,她真不知道提什么好。
突然,想到什么,她微微福身:“四殿下,云华真有一事想劳驾你,但求殿下不要推拒。”
“啊?”长孙钺暗骂容倦这小子真祸害,可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好道,“你说吧,只要本人能办到的,万死不辞!”
云韶轻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想请皇子见一个人。”公孙扬眉苦恋于他,她便帮她一次,让两人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