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菡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只觉得这个大小姐有更深更可怕的阴谋等着她们,屁滚尿流跑回三房,把话一说,柳氏拍桌而起,“她这是示威!”随后愁眉苦脸坐下来,自己那把柄握在她手上,要等侯爷回来就完了。琢磨一阵,咬牙,“紫苑,你去备车,今晚我要出去一趟。”
紫苑拿着牌子到账房要车,她前脚一走,后面秋露就出现在门口。
“秋露姑娘,您有什么事啊。”管事的是个机灵人,知道府上现在大小姐得势,对她身边的人也十二分客气。
秋露不动声色走到里面,目光在簿面一扫:“刚才紫苑姑娘来做什么。”
“这个……”管事的迟疑一小下,便道,“紫苑姑娘来要马车的。”
“什么时候要。”
“这……”管事的有些为难。
府上的规矩是各房互不相干,他透露的再多,出了事自己跑不掉。
秋露笑了笑,柔声道:“管事,我记得你有个儿子,一直想让他进府当差对吧。”
管事的一呆,“秋露姑娘,您、您怎么知道?”
秋露语调更温和了:“大小姐身边缺人,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向小姐禀报——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了吗?”
管事的一咬牙,瞅瞅四周没人,压低声道:“酉时三刻,侯府侧门走——秋露姑娘,小人儿子就拜托您了。”
酉时,傍晚,柳氏必然去会那神秘人了。
秋露眉宇舒展,轻轻拍他肩膀:“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幽篁院。
青荷的情况有所好转,她不再大哭大叫,手脚被绑着也伤不了人,只是毒瘾发作痛苦不堪,盘口大的粗绳在手腕、脚踝磨出好几道伤痕,看着都心痛。
“青荷姐姐,吃粥了。”金菊忍住酸涩端来饭食,青荷歪头露出枯瘦的脸。
“小……小姐呢?”
“我在这儿。”云韶道。
青荷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有气无力道:“小姐,奴婢……想起些事儿。”
“你说。”
“那日……奴婢昏过去后,中间又醒了两次……好像听到有人在说什么……飞羽、飞羽令……”
“飞羽令?”这不是飞云盟的东西吗,难道柳氏和他们有关?
不,一个青楼娼妓,怎么可能和江湖门派有关联。
云韶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青荷摇了摇头,无神的眸子又暗淡下去。
她的记忆十分零碎,偶尔闪过几个片段,转眼又会忘掉。温太医说是五石散破坏了脑子,即使将来戒掉,也不能完全康复,更别说像以前那样为小姐效命。但青荷要强,一次记不住,她就记两次,反反复复,不断将那些零碎片段拼凑,才得出这个消息。
云韶见她额角有细汗渗出,知道虽然两三句话,但耗费了巨大心神。
摸摸青荷额头,云韶轻声安慰道:“你好好消息,我一定会找到解药。”
青荷轻轻点头,云韶让金菊喂她些米粥,走出屋时,脸沉如水。
“来人,备车。”
“小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金菊追出来,只看她俏面含霜,字字道,“醉仙酒楼!”
与此同时,醉仙楼后门,白日向云韶讨要的老乞婆出现在那儿,小厮透过门缝望了眼,拉开门,“莫仙姑请。”老乞婆走进去,将讨饭的破碗扔给他,“军师到了?”小厮回道:“正在楼上等您。”
老乞婆点点头,顺梯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