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兄来,文熹你干嘛这么激动,他又不是冲着你来的。”说着,哈哈一笑,“他一定是冲着我来的,如今他可是我的好兄弟。”说完,就笑哈哈的和燕齐一起迎了过去。
孟九思不由的抬眸看去,就看到薛朝今日竟换了一身月牙白长衫,慢悠而闲散的从晨光下走来,衬得他益发飘逸如仙,不染千尘,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褪去了一丝冷漠,多了几许温润,美好的连画上最好看的神仙都不及他风姿的万分之一。
她静静看着他时,他也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荡漾出一缕清浅而温暖的笑容。
这抹笑,让文熹呆了呆,再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她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他是在对着孟九思的笑。
虽然早就做足了心理建设,此刻,她的心也不由的酸痛了一下。
她握起拳头有些懊恼的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眉心,告诉自己,该醒醒了,薛朝和孟黛黛才是天作地合的一对壁人,而她只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这份单相思,该结束了。
她文熹公主可不是一颗树上吊死的人,更何况,孟黛黛还是她的好朋友。
朋友夫不可戏,这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锦书兄,今日可真是巧了,你怎么过来了?”正想着,就听到孟怀璋爽朗快活的声音,“我本来还想着哪天约你和习之兄,明辉兄,崇新兄一起去喝酒呢,可巧你今日就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我命人将他们一起请过来好了,大家好久没有在一起热闹热闹了。”
薛朝笑了笑,淡淡摇头道:“这恐怕不行。”
孟怀璋顿时有些失望:“为何不行?”
燕齐接过话道:“我可是听我父王说,如今顾习之可是朝中第一红人,皇帝伯伯对他很是信任,想要重用他呢,他肯定忙的没时间。”
“我就知道习之兄非池中之物,现在他总算飞黄腾达了,他没时间过来,还有明辉和崇新兄呢。”
燕齐突然笑了起来:“如今陈明辉忙着佳人有约,哪有空跑出来喝酒。”
“什么,明辉兄已经有中意的姑娘啦?”孟怀璋很是惊讶道,“上次遇见他,和他一起喝酒,他还跟我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呢,他心中早有了心仪的姑娘,莫非他心仪的姑娘答应他了?”
燕齐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一定是他心仪的姑娘答应他了,这下明辉兄总算得偿所愿了。”说完,一左一右,毫无顾忌的将手搭到薛朝和燕齐的肩上,“走,咱们乐咱们的去,到时候叫他们羡慕死!”
一行人,很快就在圣泉别庄安顿下来,这一天,孟怀璋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孟九思和薛朝两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晚间,孟怀璋还激动的拉着燕齐,薛朝要喝酒,气得文熹走上去拧住他的耳朵,骂他没有眼色,不通事务。
孟怀璋本来想反抗的,可是看到文熹凶悍的模样甚是可爱,有再大的气也烟消云散了,被文熹治的服服帖帖,又叫上了铁妞和阿愿,几个人在院了里一颗大苍松下斗起了蛐蛐。
虽说孕妇觉多,可孟九安一直心情不畅,没睡过一个好觉,吃过晚饭之后,孟九思陪着她出门散了一会儿步,回来之后不久,孟九安竟犯了困,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孟九思总算舒一口气,看来这些郊游没有来错,阿姐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她不敢打搅她睡觉,便带着绿桑和青娥一起出来,一出屋子,清风扶面,袭来一阵花的清香,她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天空上繁星点点,亮如钻石,围着一轮明月打转。
月球,那就是夏薫儿所说的月球?
人,真的有一天可以登上月球吗?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月色下的美景,虽然一切都瞧得朦朦胧胧,却也别有一番白天没有的朦胧之美,正走着,忽然听到寂寂夜里忽然一阵迷茫的叹息声。
“月亮呀,月亮,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麻烦你告诉我几位师兄一声,还有我师姐,叫他们几个不要再看那些杂七杂八的话本子了,也不要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折子戏,省得有一天跟我一样走火入魔,移了性情,跟着师父学功夫才是正经。”
几人听到声音,一起停了下来,绿桑轻声笑道:“这不是燕世子的声音吗,他怎么走火入魔了?”
青娥似乎看明白了一些什么,只是抿着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孟九思也看出燕齐对阿姐不太一样,平日落拓不羁的他到了阿姐跟前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生怕再说错一个字,再行错一步路,一整天红着脸,拘谨局促不已,这根本不像他。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难道他真喜欢上阿姐了?
可是这可能吗,阿姐大了燕齐整整六岁,而且还嫁过人,怀了孩子,她怎么可能会和燕齐在一起。
相比于燕齐,她觉得还是袁阆更适合阿姐,毕竟两人年纪相当,从小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而且前世袁阆为了阿姐连命都丢了,可是这只是她这样认为而已。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捉摸不透,有时侯就连自己也无法掌控,不是你好就能爱上。
阿姐并不爱袁阆,她只是将袁阆当哥哥看待,如果袁阆遇到危险,阿姐一定会像袁阆救她那样去救袁阆,但爱上一个人却很难。
所以,她并没有告诉阿姐袁阆为她而死,因为她知道,阿姐太过善良,如果让她知道袁阆为她而死,她这一辈子都不能活的心安。
“黛黛,你在想什么呢?”
一个清越而温柔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眸看去,就看到溶溶月色里,薛朝慢慢走来,走到她面前,旁若无人的解下身上披风。
“这山里晚上凉,容易感染风寒,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发呆。”
说话间,他就将披风覆到了她的肩上。
“哪里就这么柔弱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倒是你......”她瞅了瞅他,一些日子未见,虽没有更显单薄,却也是瘦弱的,她半是嗔怪半是关切道,“身子刚好,才要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