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然也要一起去的。”
虽然孟九安是个柔顺温和的性子,但她其实也是敏感的,她隐隐的觉得曹鸿煊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正想问他,却看到他回头朝着屋子看了一眼,她心中一跳。
不,不会的。
他当着爹爹的面立下那样的毒誓,他不会的,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夫君呢?
从她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天起,她就决定要相信他,一生一世做好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和他相携白首。
......
另一边。
孟九思刚踏进屋,一片不知名的落花随风卷入屋内,安安静静的落在她脚下,她一不小心踏上去,将落花踩踏成泥。
她没有管这些落花,只是静静的朝着屋内走去,耳边还时不时传来薄姑娘痛苦的呻吟声,当绿桑掀开门帘时,她朝里一看,就看到一抹绿色身影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不停的翻滚。
她走了一些,轻轻唤了一声:“薄姑娘......”
薄姑娘一听是个陌生的声音,顿时愣了一下,不过背对着孟九思,孟九思也没瞧出她的脸色,又问了一声:“薄姑娘,你怎么样了?”
“痛,我肚子好痛,救命......救救我......”
薄姑娘一边唤痛,一边翻转过来,她整个人就好像被水洗过一般,全都湿透了,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孟九思实在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她却透过发丝空隙清楚的看见了孟九思,当时就是一愣,随即眼睛里似有一道疑惑的光闪过。
孟九安的美貌她已经见过,可是眼前这位女子比起孟九安来竟丝毫不让,而且她又比孟九安多了一份惊人的美艳,必是孟九安的妹妹孟九思无疑。
可是这个孟九思瞧上去为何有些熟悉,倒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她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像她这样的人如何能见到定远将军府的姑娘,不过听闻孟九思曾被拍花子拍走,流落街头好几年。
她是......
她蓦然一惊,整个人顿时呆住了,一双眼睛透过发丝紧紧的打量着她,甚至忘了叫疼。
孟九思见她突然不动了,连忙走到她床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薄姑娘,你怎么了?”
薄姑娘这才反应过来,继续痛苦的叫疼。
绿桑面带忧色道:“姑娘,我瞧这位姑娘真病的不轻,也不知太医什么时候到。”
“白岑说,刚刚就去叫了太医,应该快到了。”青娥又道。
“不......不要请太医,不要......”
薄姑娘突然变得惊慌起来,心中暗想,如果孟九思就是她认识的那个人,那她今日在她面前还有何脸面。
不,只是眉眼有些相似,而且过去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当初的胭脂现在生得什么模样,怎可能这么巧?孟九安的妹妹就是胭脂,一定是她疑心生暗鬼,胡思乱想的。
而且就算是胭脂,也不能阻了她的路。
她已经怀了孩子,不能再等下去了,她迫切的想要入曹府正式成为曹鸿煊的妾室,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当然,如果能成为他的正妻那自然更好,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至少目前不可能。
曹鸿煊的妻子可是大名鼎鼎的长平双姝之一孟九安,又是定远将军府的嫡长女,想起这个,她心里就不平,同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女,怎么孟九安就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成为定远将军的女儿,可她却四处流浪,受尽欺侮,好不容易才挣出这番光景,她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曹郎推三阻四,天天答应她让她入府,可是从来不付诸行动,现在连她的面都不肯见了,她也是被逼急了,才设计让孟九安救她回府。
既然曹郎不做,那就由她来做好了,今日她是装的,她就是故意让孟九安知道,她怀了身孕,怀了曹鸿煊的孩子,她就不信孟九安会善妒到将她母子逐出曹府。
女子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条。
不想来的不是孟九安,应该是孟九安的妹妹孟九思,否则哪里还能有比孟九安还美的女子,准确的说,是妖,这个孟九思就是个妖精,像胭脂一样,小小年纪眉宇之间却散发着一股魅人的妖气。
那时,她对胭脂是极羡慕极嫉妒的,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能和胭脂换一副容貌就好了,哪怕不能换容貌,也一定要活得比胭脂漂亮,否则,她还有什么能比得过她,就连海棠也是多对胭脂照顾一点。
如果胭脂是孟九思,那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侯门千金,可她混到今天连个姨娘都没有挣上,还需要耍这样拙劣的伎俩才入得曹府,被胭脂知道了,岂不要笑话死她,恨死她。
不,胭脂不可能是孟九思,许是她认错了,胭脂怎么可能恰好就是孟九安的妹妹,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想到这里,她忽然改了口:“快请太医来,救命,救救我......”
她的前后变化让孟九思更觉得奇怪,是极度痛苦之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还是另有隐情?
如果她真是曹鸿煊在外面的女人,那她现在应该已有怀有身孕了,难道她刚才在害怕她怀孕的事暴露了,还是她就是故意要让阿姐知道的,因为来的不是阿姐,她又犹豫了?
这些,她不得而知,只淡淡安慰她道:“姑娘你放心,太医一会就来。”
“谢......谢......你。”说话时,像是从牙齿里咬出来,一字一字极其用力。
原以为太医真的一会儿就到,不知为什么太医迟迟没来,孟九思只安静的坐在那里等,薄姑娘有些耐不住了,装也是需要力气的,她喊了这么久嗓子都喊哑了,只剩下呻吟声。
“绿桑,你去问问白岑到底怎么回事?”
“是。”
绿桑刚出屋,迎面就撞见白岑,白岑急急问道:“绿桑,薄姑娘怎么样了?”
“我刚正要去找你,这太医怎么还没来?”
“还不是大太太,说这里也痛,那里也痛,太医正忙着为她诊治呢。”
孟九思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若有所思试探道:“看来太医一时半会不能前来了,薄姑娘疼成这样怎受得住,我这里一味止疼药,可让薄姑娘减轻疼痛,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