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起身就走。
经过孟婉仪和温氏身边时,掠起一阵冷风,激的母女二人浑身一凉,当孟秦大步走到屋门口,温氏忽然无比沉痛的唤了一声:“老爷,难道仪儿的婚事你就不管了么?”
孟秦停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一言不发的拂袖离开了。
走到屋外,太阳已经出来了,就像被什么东西洗去了万丈光芒一样,悬在天空昏黄的一圈,蔫蔫的。
忽然腿上一痛,他皱了皱,这都是打仗时落下的病根,到了阴天或下雨天便会隐隐作痛,他平时也不放在心上,可是此刻,他忽然感觉自己浑身都没了力气,心底也是冷而荒凉的。
就近在曲廊上坐了下来,两眼虽盯着院子里的芭蕉,思绪却不知飘飞到了哪里,只凝着眉头似在思考着什么,其实只是发呆。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柔媚的声音:“侯爷——”
孟秦转首去看,就看到傅言柔从曲廊那端盈盈走来,脸上含着羞怯而妩媚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把象牙柄美人扇子,走到他面前,将扇子半遮住脸,福一福:“言柔见过侯爷。”
孟秦对她没什么印象,只是略略颔首,淡淡“嗯”了一声,便了无兴趣抬脚就走。
遭此冷遇,傅言柔难堪的立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是走还是不走了,只呆呆的盯着他的背影,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唤了一声:“侯爷,且慢!”
孟秦脚步一顿,回头道:“你还有何事?”
傅言柔深深吸了一口气,鼓气勇气问道:“不知侯爷是如何看待言柔的?”
说话时,努力从唇角挤出一个如花般的笑容,其实她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整颗心连同身体都在微微发颤。
这是她最后机会了,若不问,她这辈子都不能甘心,因为皇上赐婚,孟祥大喜,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就要纳她为妾了。
孟秦疑惑的看着她,只觉得这女子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他与她无亲无故的,好好的问他如何看待她作甚,难不成她对他有意思?
他皱了皱眉头,没什么情绪道:“一个人,一个女的。”
说完,不再理她,冷然而去,独留下傅言柔凄然独立在风中,任凭风将她莲青色罗裙吹的翻飞。
一个人,一个女的?
难道她对于孟秦来说,仅此而已?
她更加觉得难堪,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转眼就要离开,一转身,就看到蒋白莲正眉目含笑的站在她对面,她顿时大囧,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了。
蒋白莲就好像没看到刚刚那一幕,笑的甚是亲切:“好好的,言柔妹妹这是怎么了?”
傅言柔立刻以扇遮面想要掩鉓自己的难堪,只是通红的含着眼泪的眼睛出卖了她的情绪,她低着头道:“没什么,风吹了沙子迷了眼睛。”
蒋白莲不动声色的又看了她一眼,脸上笑容依旧:“恭喜妹妹了。”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可恭喜的?”
蒋白莲慢慢朝着她走来,一边走一边道:“听说姐夫要纳妹妹为妾了,妹妹得偿所愿,自然是喜事一桩。”
“喜事?”傅言柔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姐姐的消息可真灵通,我还不知道,你倒知道了。”
“看来姐夫是想给妹妹一个惊喜呢!”说着,突然“哎呀”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妹妹你瞧,都怨我嘴快,这惊喜一下子......”将手中帕子往空中一甩,“飞了!”
傅言柔听她话里话外含了浓浓的讥讽,一颗脆弱的心脏被刺的发痛,她忍住满心愤怒和羞辱,轻轻笑了一声:“姐姐可真会打趣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值得惊喜的,莫非姐姐也看重二老爷,觉得即使生为二老爷的妾也值得惊喜?”
蒋白莲冷笑道:“好好的我要看重他作甚,妹妹看重他就行了。”
傅言柔拿下遮住面容的扇子,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笑道:“姐姐也不必急于和二老爷撇清关系,说不定哪一天,我和姐姐还能共侍一夫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蒋白莲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难道姐姐不知二老爷心仪姐姐吗?”说着,模仿蒋白莲突然“哎呀”了一声,抬起扇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姐姐你瞧,都怨我嘴快,这么令人惊喜的事我怎么就说了出来,害得这惊喜一下子......”两手往外一张,“飞了!”
“你?!”
蒋白莲被噎的胀红了脸,她倒没有想到平时不言不语,柔和懦弱的傅言柔竟也如此牙尖嘴利,正要回怼她,就从曲廊的那头传来一个笑声:“哈哈,想不到小姨也在呀?”
傅言柔和蒋白莲一听到这个声音,二人双双变了脸色,傅言柔生怕刚刚被孟祥看到听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噤,再一想,他笑的这般开心,应该是什么都没看到,她忙打起精神来迎了过去,柔媚的唤了一声:“老爷,你这是从哪里过来的?”
孟祥旁若地人的伸手在傅言柔脸上捏了一把,反正马上就要成为他的侍妾了,他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柔儿......”刚唤了一声,忽然发觉她眼睛红红的,又问了一句,“好好的,你眼睛怎么红了?”
“刚被沙子迷了眼睛。”说完,傅言柔有此心虚的朝着蒋白莲看了一眼。
蒋白莲对孟祥厌恶至深,此刻只急于想脱身,也没有看傅言柔,一福身:“见过二老爷,白莲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孟祥急了,也顾不得傅言柔在不在,反正她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白莲却不一样,他连她的小手都没摸过,也很少有机会能接近她,好不容易遇见一回,岂能轻易放弃这样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