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进了房子,看到房中只有一个青衣儒衫的士子,侧身半坐在一张偌大的檀木茶桌后面,手中举着一只茶杯,正悠然自得的喝着清茶。
环顾四周,靠着镂空的雕花窗户摆放着一张花梨条桌,桌子上摆放着几张雪白宣纸,一方端砚,紫檀笔架挂着几只狼毫,一只乳白笔洗旁边,一方青铜博山炉上缓缓升起香雾。
左边墙上挂着一幅牡丹喜鹊图,下边还是黄花梨木的梳妆台,摆放着红漆香盒、青铜明镜、亮银粉盒。
右边一张镂花木床,绣着喜鹊、牡丹的粉色床帏中整齐铺就红色绸被。
房中虽是简洁,物料却极尽奢华,俱是精工细作,雅俗共赏。
女子环视了一圈,方才摘下斗笠,坐到男子对面。
杏眼圆腮,却正是陈星儿。
青衫士子笑笑,取一只茶碗,倒了一杯清茶放在陈星儿面前。
陈星儿只是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不知杨大人叫属下出宫,有什么指教?”
这位杨大人正是中书省舍人杨莼,晋王在中书省的铁杆嫡系。
杨莼自称是弘农杨氏子弟。
弘农杨氏,乃当今十大世族之一,世居渭河下游,华山脚下,祖上任历朝高管显爵,有“四世三公”之称。
不过杨莼的官凭告身上其祖、父是从蜀中迁到冯翊合阳,倒是算得弘农地界,至于祖上到底是否真是弘农杨氏,就不得可知了,反正连年战乱后,各大世家子孙迁徙,就连族谱,也是混乱不堪,当然有了晋王荐书,大家也便认了。
自此,杨莼以世家子弟自称,还迎娶了关中士族于家二房的三小姐为妻,听说不久将要去豫州升任刺史,人生得志,未免有些骄矜。
看了一眼陈星儿,说:“晋王遣你与陈月儿姐妹相称,进宫为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陈星儿轻哼了一声:“王爷在宫外呼风唤雨,宫中可就……”
“一年中,我两人倒是千方百计往皇帝跟前凑,陈月儿倒是被临幸了几日,我俩还暗自兴奋,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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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皇帝只是为了解决欲望,之后便将月儿忘之脑后,我更是连皇帝的边都挨不着。”
“就连月儿怀了龙种,也不见皇帝派人问候一声,倒是皇后将她安置在栎淑宫中,派遣了宫女、宦官侍候,就是宫中奉御,也是奉了皇后懿旨到栎淑宫为月儿诊脉。”
“前几日,我们买通了乾阳宫宦官,提前知道了皇后行踪,跑去伏祈,皇后看在月儿怀了公主的份上,调派了嬷嬷和稳婆到宫中。”
“你们倒是还要投靠皇后不成!”杨莼脸上有些羞恼。
“投靠倒是不敢,只是王爷安排的差事还请大人转告王爷,怕是难以着手。”
杨莼看着陈星儿沉思片刻,笑道:“你以为就你们那点破钱,就能收买乾阳宫宦官?你以为舞跳得好,就能参加太子岁宴?你以为皇帝无缘无故,就会临幸一个不出名的秀女?”
陈星儿低头不语,眼中满是疑惑。
“王爷根植朝堂多年,要不是那个崔牧云搅合,哪里用的上得上你们入宫替王爷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