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火狮和炎鸟正在猜拳决定各自的负责范围,结果次次都是平手,最后两妖干脆直接打了起来,想要分出个胜负。
伴生妖器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飘出去,想看看是哪些智障大半夜扰民。结果被院中狂飙的妖力误伤,嗷一嗓子出来,引动了雪崩。朱雀察觉到不对时,一个起身离开亭子,飘浮在空中。
朱雀低头,只见山顶的积雪伴着月色倾泻而下,目标直冲宅邸。
“卧槽!卧槽!”
“为什么雪崩了!”
“啊啊啊,我就睡个觉,怎么还睡出雪崩来了?”
“不是,伴生妖器在哪儿?卧槽,你快把它捞出来啊!”
“轻点儿,老子的笔杆要断了!火狮,炎鸟,我去你俩大爷的!”
“你们谁看到君上了?”
“君上早就睡了,来妖啊,快去把君上捞出来啊啊啊!”
“啥?君上被雪活埋了?你们闪开,我来捞!”
朱雀刚平静下来的心顿时暴躁,他一脚把火狮踩进雪里,一脚把炎鸟踢进妖群中,笑眯眯地问道:“你们玩够了吗?”
众妖哆哆嗦嗦:“够……够了……”
朱雀深吸一口气,放出一缕妖气带众妖离开宅院,至于脚下哼唧唧的火狮,则被他踢蹴鞠一样,迅速踢进了雪中之中。
以他的力量,可以很轻易停止这场雪崩,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阵法在这场雪崩中毁灭。
朱雀俯瞰着渐渐被积雪覆盖的宅院,一双眼眸幽深的不见底,仿佛隔着厚厚的积雪,看到了某个遥远的过去。
一串银质的脚铃在他左脚腕上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红衣,墨发,月色皎皎,一片冰天雪地中,更显的他冰肌玉骨。
可在场的群妖没一个敢生出邪念。
大妖朱雀,就像那山间的罂粟,美则美矣,可惜有毒。
更何况,此刻的朱雀脸上,写满了不爽。
等宅院内的最后一棵梅树被雪彻底掩盖,朱雀才慢悠悠地踏在积雪上,妖力在他手中凝成赤红的绳索,直接钻入雪中。朱雀跟钓鱼似的轻轻一拽,火狮就被他钓起扔进了半空中的妖群里。
火狮被冻得冒白烟儿:“嘤嘤嘤,君上……”
“给老子安静。”朱雀轻啧,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还学什么小姑娘嘤嘤嘤,辣耳朵,“现在就都滚回九州皇城,赶紧的。”
火狮立刻从半死不活的状态恢复,他激动道:“真的嘛?我们真的不用继续呆在这荒山野岭了?君上英明!君上,咱走吧?”
“你们滚去找白鹿,我和你们不顺道。”
“咦?君上你不回去?”
朱雀转身看着自家懵逼的小弟们,勾起唇角轻呵:“我看起来是会被那老不死威胁到的妖?青鸾那家伙都能跑到外面浪荡,我去浪一浪,怎么了?大家都是鸟族,没必要搞什么区别对待吧。”
伴生妖器看着作死作出新天地的自家主人,深感无力,九爷那是好招惹的?他跟上朱雀的脚步,问道:“你打算去哪里浪?”
朱雀把他揣入怀:“走到哪儿算哪儿。”
其实他不讨厌人界,人界要比九重天自由多了。
此时的九州皇城,某处大宅院,灯火依旧。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拄着拐杖,嘴里跟倒豆子一样说着。
坐在下位椅子上的少女头一点一点的,看似认真在听,其实私底下早就已经和周公约好了棋局,就差下上了。
老妇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抄起拐杖想打,却又舍不得,只能把拐杖敲得震天响,以让下面的少女回神专心听她讲话。
少女轻轻打了个呵欠,抬起头来,看着快要气跳脚的老妇人,有气无力的进行着没诚意的安抚:“外婆,您接着说,我听着。”
这位正是烟雨阁老板娘——江胧依。
“你听着?你听什么?听老太婆给你讲睡前故事?”老妇人被江胧依的态度气得头疼,家里就这么一个姑娘,就是忒不省心。
江胧依倒了杯茶端过去:“您消消气,我真听着呢。不就是关于咱家祖上恩人的事儿吗?这些话您都翻来覆去地说了八百遍了。可人家本事多大,就算他要来九州皇城,也用不着咱帮忙啊!”
“我胧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小没良心!”老妇人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你说说,我给你安排的相亲,你不去。我现在让你去照料个人,你也不去。好啊好啊,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越发的不听老太婆的话了。赶明儿老太婆翘辫子了,你就舒坦了是不是?”
“呸呸呸,外婆您看您都说什么呢。”江胧依叹气,“成,我去。不就是照料个人嘛,只要人家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好歹是对咱家有恩情,不过是照料他在九州的饮食起居,我肯定尽心尽力。”
已经准备好苦战到半夜的老妇人一愣,不对啊,她的杀手锏还一样都没使出来呢,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
老妇人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丫头,你别是又想作幺蛾子。”
“那哪儿能啊!”江胧依笑得纯良无害,“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
哄着老妇人回屋睡觉,江胧依回屋躺在床上,她与江家的关系不好,可是她与母族的关系不错,人情冷暖,她心中有数。
可是……祖上的恩人啊,那不是鬼,就是妖喽。
啧,她这辈子就跟非人类过不去了。
那边朱雀挥挥衣袖走人,剩下的妖怪一股脑涌进了东城,那些妖怪在朱雀看来都是小崽子,可那也是最低千岁起步,放在外面也能让捉妖师心惊胆战,这么一聚集,倒是惊动了风霓裳。
“您不打算解释?”风霓裳扫了一眼喝着小酒听曲儿的殷九。这货这么淡定,肯定知道内情,她又不是傻子,只知道打架。
穿着一身玉锦长袍的殷九搂着苏清婉:“北城。”
风霓裳点头表示明白。
估计是那位自闭症大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