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用妖力做了个纸人操控着马车,他自己则坐在马车内悠然的搂着娇妻东南西北的闲聊,大妖殷九满肚子的故事讲上一万年都可以不带重样,是以苏清婉也没觉得枯燥。
沈琼对打扰别人谈恋爱没有什么执念,也不愿意闪瞎了自己的眼睛,于是他就默默的站在外面陪纸人看星星赏月亮。
比起一个劲儿黏着苏清婉,导致最后被殷九无情扔出来的阿阴阿阳,作为原人类的沈琼显然更加明白人情世故。
阿阴阿阳很快又有了新乐子,他们骑在马背上,摊开小手拥抱着暖风,这给他们一种在大草原上纵马飞奔的豪情。
十分的舒服。
殷九有的时候也会带着苏清婉坐在车外,看着阿阴阿阳一脸享受的在马背上晒肚皮,他一个响指,马匹就狂奔起来。
阿阴阿阳一脸懵逼的抓着马毛,意识到殷九恶作剧,阿阴阿阳立刻化身两颗球,顺着马背精准滚到苏清婉腿上。
殷九放肆地捂着肚子笑倒在苏清婉肩头。
“哎呀呀,就你们这样还想骑着大马去驰骋草原,怕不是去了就要被甩下马背呦。”殷九盯着两个在他筱筱怀里蹭来蹭去装可怜的小童子,状似感叹实则嘲讽,“你们俩……不行啊!”
“主人你这是激将法!”
“阿阴阿阳这么聪明才不会上当的!”
两个小童子挥舞着小拳头,可一个转眼的时间,他们就昂首挺胸的坐回马背上,冲着殷九喊道:“我们一定行的!”
“这可是你们自己要求的,一会儿可别掉下来。”
殷九走的这条官路比较偏僻,方圆百里都见不着行人,他也不担心被路人瞧见,得到两个小童子坚定的回答,他勾唇,一手抱紧了苏清婉,一手再次打了一个响指。
骏马快如离弦之箭。
“驾!驾!”
“清清,清清你看,阿阴阿阳骑得很稳哦!”
阿阴阿阳急着和苏清婉表现自己,激动地回头朝着苏清婉挥舞小胖手,却因为骏马前进速度太快,而失去重心,一两个朝着地上滚去:“啊啊啊,阿阴阿阳要被压成肉饼啦!”
苏清婉下意识伸手想接没接住,她转头想找殷九帮忙,而殷九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一脸奸计得逞的狡黠。
而阿阴阿阳的呼救声也在一瞬间变成了兴奋地欢呼声。
殷九指尖的两道妖气凝成了两匹长着黑翼的正好能够承载阿阴阿阳的小马,此时阿阴阿阳骑着小马,与拉车的骏马齐头并进,忽上忽下,欢乐地笑声洒满了途径的官道。
沈琼在车顶上看着嬉笑打闹着驾着黑翼小马往高处飞去又落回殷九身旁的阿阴阿阳,忽然想起了一个词。
幼鸟归巢。
虽然阿阴阿阳算不上幼,但是这种无论飞出多远,都有一个可归之处的情景,其实很多年前,他也是亲身经历过的。
曾经,即使他走得再远,松雁真人也会等他归来。哪怕他迷失在黑暗,松雁真人都会拉起他的手,引他归家。
沈琼想要牵起什么,却只能蜷起爪子。
沈琼:“……”
此刻他还是当一只安静的夜莺好了。
苏清婉神情温和的看着闹成一团没大没小的三只妖,每天这样打打闹闹的过日子,细水长流的感觉也挺好,不是吗?
何必一定要活得惊心动魄才算得上精彩。
这样想着,苏清婉便闭上双眸,头枕在殷九肩上,也不介意马车快得出奇的速度,带着笑意安心地睡着了。
殷九总不会让她掉下去的。
马车转入另一条小路。
一位快马加鞭的信差小哥看着一溜烟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的豪华马车,他内心震撼,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卧槽!
这是哪家的款爷阔少这么犯二,就这小破路还敢驾这么快的车,再好的马车也经不住啊,怕不是马车不想要了。
马车不想要,就不能给有需要的人嘛!
造孽哟!
有钱人真他娘的任性!
人傻钱多。
等信差小哥再度看去的时候,马车已经冲上了断桥。
信差小哥亲眼见骏马一跃而起拉着马车稳稳的落地前行。
牛掰!
信差小哥的内心一时间写满了卧槽。
与此同时,兴奋地呼唤声吵醒了小憩的苏清婉。
“哎呀,是小十八!”
“小十八,小十八,你好呀!”
马车的速度更快了。
黄昏的天际忽然被一层苍青色的云覆盖,云层内有着如阳光般的金色闪动着,仔细瞧去,还有粼粼的银光。
于是晚霞尽数被驱散。
一只美丽又巨大的飞鸟扇动着赤金与银色交织的双翼,长长的羽尾划过优美的弧线,青色的羽毛在风中也柔顺异常,他就像晨曦的使者,自东方而来,带给世间最璀璨的光明。
苏清婉怔愣的望着天空。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鸾吗?
殷九捏了只纸鹤扔了出去,和对方聊了起来:“你还记得入口在哪里吗?要是带错了路,爷当场就把你烤了吃。”
对方毫不迟疑地说道:“九爷,要不我殿后,您前方带路?”
“啧。”殷九揉揉额头,把苏清婉捞起来,“抱紧我。”
苏清婉只见到殷九一笑,便失了神,就算马车以一种诡异的极速朝着悬崖飞驰着,她都没有产生任何畏惧之意。
她紧紧抱着殷九的腰身,探头看向前方。
清脆高昂的鸾鸣在此刻响彻云霄。
于是前路的云雾尽数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