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转到了风府。
原本热闹的风府此时一派凄清,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意味。
对了,这是她的双亲离世之后的第二个月。
风家刚被她小小的洗了一次牌。
风霓裳也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样貌的变化。但是却比现在更加的冷漠和残忍,至于手不染血,就是个笑话。
阿阴阿阳的玩闹声打断了风霓裳的回忆。
风霓裳低头看着在她的白衣上的两个小脚印子,又看了看在已经抄写好的一摞公文上打闹的阿阴阿阳,眼看着她就要暴走,叶梧拎着一盒糕点走了过来,救妖于水火之中。
“你怎么回来了?”风霓裳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
叶梧将糕点摆放好:“事情都忙的差不多,接下来的问题,会有人替我解决的。九爷说了,我可以留在乐斋多陪你几天。”
风霓裳扫了一眼直流哈喇子的阿阴阿阳,臭着脸切了一大块分给了他们,她又不是殷九那小气吧啦的妖。
叶梧煮了一壶花茶给风霓裳,他端着茶杯送过去,对外眉眼冷清的大妖,却不掩饰自己对风霓裳的与众不同。
风霓裳说道:“放下吧,我自己端着就行。”
叶梧就走到她身后,力道适中的给风霓裳按摩酸麻的肩膀。
一人一妖,默契十足。
叶梧突然看到白衣上的小脚印:“小姐,要去换一件衣服吗?”
风霓裳有些许的洁癖。
“换件衣服,还不如把他们两个吊起来晒干。否则,就算我换一万次,他们也有本事给我弄脏了。”风霓裳轻哼。
于是叶梧就用妖力抹去了污损痕迹。
风霓裳喝着茶瞄了瞄二楼紧闭的某扇门。
倒数三声后,苏清婉便准时准点地开门而出。
殷九还在和周公畅谈妖生。
风霓裳捧着茶杯腹诽:天天起得那么晚,不知道的还以为殷九才是被折腾的那一个。
苏清婉吃饭的时候,风霓裳就偷偷打量她。
风霓裳十分费解,苏清婉身上的气息已经表明了她昨晚上经历过什么,神奇的是她还能下床。妖怪是忠于七情六欲的种族,殷九是怎么做到如此克制的?
苏清婉也看了看被叶梧贴心伺候的风霓裳,好端端的一个少女,愣是被叶梧宠成了饭来张口的小残废。
阿阴阿阳打着饱嗝:“霓裳和主人一样哎!”
白鹿依旧默默喝着米糊,心道这可真是一针见血了。
所谓上行下效?
苏清婉和风霓裳齐齐一愣,各自转过头去假咳了一声。
然而两人都很默契的并不打算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念叨的睡不下去了,殷九很快从二楼走了下来,刚好和去上学的风霓裳错开了时间。
苏清婉在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
回想着自己平时与殷九的相处,她确定,比起纵容风霓裳的叶梧来,自己对殷九的纵容更加得过头。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就是愿意宠着殷九啊!
倒是殷九在小孩子面前对她的一些言行过于亲昵,估计就是因为这一点,风霓裳才整天都要怼一怼他。
殷九在苏清婉身边坐下伸了个懒腰,瞟了一眼菜色,殷大佬撇嘴道:“筱筱,我想吃山楂桂花糕。”
“明儿个给你做。”苏清婉舀了一勺菌菇汤盛进碗里,自觉的端过去喂着殷九,解释道,“今天没时间。”
殷九喝了两口,就转手将苏清婉搂住,见苏清婉想要起来,他在苏清婉腰间痒肉上挠了挠,道:“就这样喂。”
白鹿很有眼色的躲到了店内,想让他们九爷体谅他们这些妖的感受是不可能的,他们九爷恨不得天天秀恩爱。
对比起来,叶梧和小霓裳简直弱爆了。
苏清婉熟练的伺候着殷九吃吃喝喝,期间还要无视掉殷九时不时吃豆腐的手,要非她性子淡然,早就甩手走了。
“筱筱,今天早点儿回来好不好?”殷九吃饱喝足,又开始提要求,他一脸你不答应我就不放你走。
苏清婉道:“我要整理学堂的结业画作……我尽量早回。”
殷九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来的威力可不比小姑娘差多少。
阿阴阿阳见殷九撒娇取得了成果,眨巴眨巴眼,也冲上去抱着苏清婉的脚踝央求:“阿阴阿阳明天想吃好多好吃的,清清明天不要去学堂,留在家里和我们玩好不好?”
殷九凝起一股妖力将阿阴阿阳倒吊在半空中,挑衅的笑了笑:“想吃就自己做,你们难道没有长手吗?”
阿阴阿阳道:“我们是蛇呀,我们就是没有手呀!”
殷九反应很快:“化成人形就有手了。”
阿阴阿阳哼哼唧唧的扑腾:“主人你都不自己做饭。”
“我这不是不想打击你们的学习热情吗?”殷九也哼哼唧唧的摊手,“你们主人我什么都会,可你们不会啊。”
阿阴阿阳一想,主人说得确实有道理。
苏清婉不想继续听殷九忽悠小妖怪,睨着殷九:“既然九爷都会,那么麻烦您在家好好教导他们学厨艺了。”
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的殷九:“……”
阿阴阿阳已经迅速准备好了小围裙套在身上。
殷九捏了捏抽搐的眼角,说道:“我不教。”
闻言阿阴阿阳一副被打击到天崩地裂的可怜样儿,哭唧唧的要去追苏清婉:“呜哇哇,清清,主人他……”
殷九一手抓住一个,看着鼻涕眼泪一块往下淌的阿阴阿阳脑袋疼,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两条小水蛇呢?
哦,对了,这是天帝那个糟老头子,从西王母的瑶池里捞出来,又懒得放回去,笑嘻嘻地随手硬塞给他的。
殷九忘了自己收下他们的原因,约莫他那时也是闲得慌,拿回来就直接当宠物养着。
不过,宠物不都该逗主人开心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他不得不去哄着宠物了?
到底谁才是主人!
殷九把两个小童子丢进水池,责令他们洗干净,又用妖力做了一套小型的锅碗瓢盆出来,不爽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