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国师神色清明,吐字清晰,条理顺畅,哪一个喝醉酒的人像楚锦瑶一样啊!小丫鬟都快给楚锦瑶跪了。
家仆小心翼翼的说道:“国师,您要是不过去,韶宁公主少不得大闹赏花宴,那位殿下以前也没少干过这种事情,哪一次不是给您添了更多的麻烦,您要不,就去看一眼?”
虽然以前那些麻烦都是魏大管家处理的。
殷九顺势说道:“好歹是你操持的赏花宴,被外人砸了场子,多有损你在小表妹心中的高大形象。小表妹还在呢。”
楚锦瑶被怂恿着去见了韶宁公主。
今日韶宁公主打扮的花枝招展,徘徊在某处左顾右盼的不知在寻谁,一见楚锦瑶来了,她抬了抬下巴,问道:“国师,魏容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还不速速交出来!”
楚锦瑶冷笑:“公主,你在我的地盘,让我交出我的人,这事儿是不是做得忒不长脑子?魏容可不是公主府的管家。”
韶宁公主撇撇嘴,委屈巴巴的:“国师,你为了一个下人凶我?反正你又不喜欢他,你就把他给我嘛。好不好?”
小丫头片子拽着她的衣袖撒娇,楚锦瑶冷不下脸去了,所以她才不想见这小丫头啊,她道:“不好。”
苏清婉对这位韶宁公主的认知也是刚建立就被推翻,原本以为是个娇纵跋扈的小公主,怎么现在看起来,竟是如此的黏着楚锦瑶。而且楚锦瑶还没把她丢出去。
“为什么嘛!”韶宁公主自己也记不清是第多少次要人被拒了,她道,“我会对他很好的啊,为什么不给我?”
苏清婉全程围观楚锦瑶和韶宁公主的对话,松了口气,感情是韶宁公主对魏容感兴趣,幸好不是喜欢上魏容。
楚锦瑶最终说道:“小韶宁,你是我师妹,于我有同门之情,所以我愿意去纵你,容你。但你要记住一点:权利,地位,财富……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魏容不可以。”
魏容是她的底线,也是一块逆鳞。
韶宁公主第一次见到楚锦瑶如此严肃的警告她,她摆摆手一笑:“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不提就是。你可别一个激动就把国师的烂摊子丢给我呀,我会死在这个位置上的。”
楚锦瑶道:“你好好当你的公主就是。”
“那我送你回国师府吧!”韶宁公主道,“我和母后说了的,你要是拒绝了我,我可就要流浪街头被人卖掉了。”
“你不去卖别人就不错了。”楚锦瑶虽然这么说着,但也没拒绝韶宁公主,“等等,我看你这表情不太对,你想搞什么幺蛾子?国师府刚安静了,你不要又去惹是生非。”
“哎呦,我哪有在国师府惹是生非过。不过就是……我前些日子托人从关外带回来一套首饰,想让你戴给我看。”韶宁公主道,“我的气场撑不起来,你要是戴着合适就给你了。”
韶宁公主道:“我一直觉得你穿得太素静了,这样不好,很不好。你不该是素雅的白百合,应该是火热的玫瑰花。”
楚锦瑶挑眉:“你确定不是你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罢了,既然你想看,我现在戴给你看也不妨事。回国师府后,你就乖乖的去客房休息,不许来吵我,记住没有?”
“对了对了,既然首饰戴了,这件衣服就不合适啦。我带了一套绣娘新做的衣服过来,你就一起换了嘛。反正这里也没有……”韶宁公主瞟了瞟苏清婉三人,“外人。”
苏清婉见着楚锦瑶去了临近的一间屋子,还是很着急魏容的事情,然而她身旁的殷九却还饶有兴致的蹲在地上研究一株野草,苏清婉想了想,也蹲下去,和殷九一起看。
着急是没有意义的。
而且,说到底他们都不是当事人,没必要干涉过多。
有情人总会终成眷属。
忽然许多吵闹声响起来,不少人都往这边赶。
韶宁公主很是诧异,心中却暗叫糟糕:忘了下禁足令了。
苏清婉和殷九起身抬头看过去。
同一时间,楚锦瑶推开了门。
“魏大管家这是刚从哪个山沟出来吗?”楚锦瑶也不走了,她倚在门框上,扬眉看着站在星月下的男人。
魏容一身风尘略显狼狈,明显是匆忙赶回来的,他视线始终都在楚锦瑶身上:“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楚锦瑶笑了:“逾期不归,该罚。”
“但凭大人处置。”魏容说着走上前,“大人想如何罚?”
楚锦瑶道:“这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鬼知道她见到魏容后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生气,而是难以言喻的庆幸,他回来了,他没有走,他还在她身边。
“那就是传说中的魏大管家?怎么看上去这么落魄呢?”
“哎,我关注魏大管家好久了,还从没见过他这样。”
“魏大管家这到底是去干了什么事儿啊?”
“你们难道没发现……国师的装扮略为奇怪吗?”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那是我们朗若清风的国师大人?”
“嗯……我倒是觉得这装扮意外的适合国师大人啊!”
“原来我们国师大人这么好看的吗?”
“万恶的官服压制了国师大人的美貌。”
楚锦瑶能清楚的听得到周围人们的议论声,其中还夹杂着为她解围的韶宁公主尖锐的嗓音:“国师和本宫打赌输了,自然要愿赌服输按着本宫的意思打扮,有意见闭嘴!”
苏清婉和殷九离着人群较远,也第一时间意识到了韶宁公主在众人心中的威信。因为四周太静了。
不过,相较于光芒万丈的楚锦瑶,魏容的样子实在有几分难看啊。此时的魏容哪还有平常的倜傥之姿。
“你看起很不安。”楚锦瑶眼中只剩下魏容一个人。
魏容被楚锦瑶这样注视,竟是点了点头:“我好不容易才觉得自己能和你并肩而立了,可是今日我又觉得我还是配不上和你站在一起。你和我之间的距离,是与生俱来的。”
“你是傻子吗?”楚锦瑶勾着魏容的脖颈踮起脚,强迫着魏容看着她,“去了一趟外面,连脑子都摔坏了?什么配不配,你魏容不一直都跟我站在一起,从没有改变过吗?”
他这是在……自卑?
楚锦瑶又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理所应当。
“到底什么程度才算是距离呢?十米?一米?还是说现在这样也叫做距离?”楚锦瑶表示为难,她忽然凑到魏容耳边,呢喃道,“又或者,共享鱼水之欢,才叫毫无距离?”
魏容险些就跪下去,但是楚锦瑶硬拉着他,不让他跪。
“什么样子的你我没见过?你是如何从破落书生走到今日人尽仰慕的,我可看的一清二楚。我倘若嫌弃你的出身,你又如何会安安稳稳的陪伴我到今日?”
所以挺直了你的腰板,你不逊色于站在这里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