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这么想的时候,卫子游孤身回来了:“九爷。我去了一趟他们家,街坊说,他娘前两天回娘家,他爹暂时还没回家,不过,我已经请那边的人帮忙转告了。”
身为父亲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苏清婉抿唇看向陈扶青,这孩子谈及双亲时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或许对方只是忙于被奔波家计所以才晚归了。
“都会好起来的。”殷九温声安抚。
苏清婉转身笑看着他:“那是,毕竟有我们的九爷在呢。”
“这倒是。”殷九一脸理所应当。
不过他的筱筱怎么就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虽然这么相信他,他也很受用。但是他还是想看苏清婉撒娇。
陆苍穹:“……”
陆苍穹觉得自己很多余。
陈扶青就是在这样一种微妙的氛围里面睁眼的。
“两位,打扰一下,他醒了。”陆苍穹开口道。
打情骂俏可以停停了。
苏清婉赶紧走了过去扶着陈扶青坐起来:“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姐姐。”陈扶青害羞的红了红脸,环视半天没见到小白,他忧心忡忡的问道,“姐姐,小白它在哪儿?我记得我晕倒前看到它被砸中了,它是不是……”
“别着急,小白很好,大夫给它治疗过了,它正在睡觉呢。你的伤好了,它就能和你一起玩了。”苏清婉揉了揉陈扶青的小脑袋,看着陈扶青冷静下来,她笑了笑,“你要乖乖养病,身体好了才可以和小白玩哦。不然小白会担心的。”
陈扶青果然很吃这一套:“姐姐,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苏清婉又聊了几句,她端来温水给陈扶青喝了些,陈扶青就拉着她的衣袖,解释道:“姐姐,你不要怪小白。我受伤和小白没关系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爹呀。”
殷九微微一挑眉:“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扶青还是有些怕殷九,他往苏清婉怀里缩了缩,道:“姐姐,真的不是小白的错,是我害得小白受伤的。”
苏清婉看向殷九,殷九一脸无辜的冲着她眨眨眼,他可什么都没干,谁知道这小东西为什么这么怕他呢。
要是陈扶青再大上两三岁,那就不一样了。
陈扶青呆呆地看着殷九,殷九还对着他勾勾唇,陈扶青顿时觉得,这个大哥哥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鲤盈盈不怕,仙子姐姐不怕,那他也不怕这个大哥哥。
这么一想,陈扶青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苏清婉又引导着陈扶青:“扶青,你知道什么都要说出来,不然,我们没办法帮你的。因为在大家看来,都是小白让你受伤的。只有我们相信小白是无辜的是不行的。”
陈扶青很苦恼,他纠结着组织着语言,生怕忘记哪一点儿而让小白受委屈,苏清婉看他想得认真,便耐心等着他主动开口。和小孩子说话,就要心平气和才行。
殷九坐在一边喝着酒,目光像黏在苏清婉身上一样。
陈扶青想好了,也就张了嘴:“我今天走出店门,忽然眼前发黑,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虽然很快就好了,但是我刚走两步头上的瓦片也掉下来了。我知道小白叼着我的衣服是不想让我往前走,它是好心提醒我前面有危险。其实是我自己没有及时收住脚,才连累小白也受伤了。”
这种事情听起来就特别奇怪,陈扶青害怕苏清婉他们不相信自己,又举例说了很多小白的优点。
苏清婉没有打断陈扶青的话,她等陈扶青说完了,才捏了捏陈扶青的脸,道:“男子汉可不能说哭就哭。”
陈扶青抽抽鼻子:“姐姐,小白很好,真的很好。”
苏清婉拿着帕子擦着陈扶青泪迹斑斑的小脸:“我知道的,扶青是个乖孩子,小白也是个乖孩子。”
念及陈扶青折腾到现在也只灌了一碗汤药,苏清婉借用了古董店的小厨房,给众人一起做了些饭菜。
孙宜柔进门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饭点儿。
陆苍穹正给陈扶青喂饭,见孙宜柔走过来,就让开了身子,方便孙宜柔仔细查看陈扶青的情况。
孙宜柔左瞳流转着一丝奇异的红光,随后她无比确定的开口道:“是怨鬼缠身,有被鬼气侵蚀的痕迹。”
这样看起来,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捕捉到的那一丝鬼气,并不是她的错觉。
而且当时因为苏清婉在场,鬼怪畏惧有妖力护佑的苏清婉,再加上他们及时赶来,所以才匆忙逃走。
殷九说道:“他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
“就我看来,他这不是第一次被鬼缠上了。他身子骨原本就弱于常人,鬼怪最喜欢对这一类的人下手。能活到现在,他也是个命大的人。”孙宜柔解释的很清楚。
知道先天不足无法弥补,苏清婉斟酌片刻,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可以避免被缠上吗?”
孙宜柔道:“有是有,可治标不治本。”
“所以这只怨鬼,故意制造了这场意外,就是想等他死了,立刻借着那一丝空隙还魂。小白撞破了他的计划,于是,就算他侥幸躲过一劫,可小白也没能幸免。”
殷九把来龙去脉推理了一番。
短暂的沉默过后,苏清婉问孙宜柔:“怨鬼在外面吗?”
孙宜柔答:“我来时,没有发现鬼气。”
“去看看小白,说不定你就能发现些线索了。”殷九是要把这只鬼抓起来的,什么鬼只要不被他碰上,他都懒得管,可这次,这只鬼碰上了他的底线。
这鬼吃了豹子胆了,幺蛾子搞到他眼皮子底下来。
瞧瞧把他的筱筱气成什么样了?
陆苍穹领着孙宜柔出门,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外面走廊内,这人孙宜柔认识,就是陈捕头。
“陈捕头。”孙宜柔拱手,她迟疑道,“您来这儿……”
“我听街坊说扶青在这里,扶青是我儿子。”陈捕头道。他刚路过家门口就被人叫住了,询问过后,才知道自家儿子受了伤留在古董店里,这便匆匆赶来。
屋门没有关紧,里面的人说了什么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正是为此,他迟迟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