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就是那只最小的白仓鼠。
殷九一听,脚步没收稳,差点儿从树梢掉下去,他当即绕去了另一条街,把梅白月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路上又碰到了被棠暮雪往乐斋送的苏清婉,殷九干脆把苏清婉一块带上,顺便还多了一条名叫棠暮雪的尾巴。
四人到了古董店后院,刚进门,就听到鲤盈盈的啜泣声。
陆苍穹站在一边接受着鲤盈盈的鼻涕眼泪,刚做的衣服被蹭的脏兮兮的,干巴巴的在拍着鲤盈盈的背哄着她。
殷九拉过椅子坐下:“来,说说吧。”
“那小男孩出店门的时候,小白跟着跑出去了叼着他衣服,然后对面的房瓦掉了下来,碎片砸中了它。那小男孩手被划了一道口子,已经被卫子游送到房间涂药了。”
陆苍穹的话像是个闸门,鲤盈盈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殷九走过去把鲤盈盈抱起来,哄了一会儿,眼睛看着被放在软草上的小白,小白气息奄奄,眼睛都闭上了。小仓鼠体积小,哪怕再小的碎片伤到它,也会是致命伤。
梅白月自觉的蹲下去查了查小白的伤势,他被殷九匆匆带出来,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上,这一路冷风吹着,把他的头发吹乱了,人倒也清醒了过来。讲道理,要不是干这事儿的是殷九,他不介意让对方先去和鬼君打个照面。
可小白为什么要拉住那小人类的衣服呢?怎么看,能让殷九留下来的东西,都不该是心存邪念的生灵。
梅白月思索片刻后拿出一瓶药水倒在小白身上,鬼差不现,这小东西命不该绝。能救还是要救的。
殷九把鲤盈盈交给苏清婉:“清婉,你带她去洗洗。”
意识到殷九可能有些话不方便被鲤盈盈知道,苏清婉点点头,立刻牵起鲤盈盈的手就进了屋子。
小白这只小仓鼠,也是苏清婉挺喜欢的一只,一直以来都活泼可爱招人喜欢,要说小白有害人的念头,她不信。
“九爷,我能先吊住它的一口气,但它现在这情况,也吃不进什么东西啊!”梅白月无奈摊手,灵丹妙药他是有,前提是病患吃得进去。可小白连药水都咽不下去。
殷九扬眉对着棠暮雪道:“把你的花蜜交出来。”
“啊?我不要。九爷,我攒了一百年的。”棠暮雪摇头拒绝。
殷九邪气的勾唇:“你怕什么,梅白月会补偿你的。”
梅白月:“……”
殷九你就是欺负老子脾气好是不是?
“对不对啊,小梅树?”殷九问道。
梅白月忍痛递出去一瓶灵药:“……对!”
棠暮雪眼睛发亮,接过去就藏进了怀里,生怕梅白月反悔,他双手捏诀,一团鸡蛋大小的晶莹花蜜就凝出来了。
“哇,是棠叔叔的灵蜜哎!”洗白白的鲤盈盈跑出来见此,刚到眼角的泪水就憋了回去,她蹦蹦跳跳的过去捧住花蜜,蹲在小白面前犯难,“小白啊,你张张嘴好不好?”
棠暮雪虽然在殷九面前怂的不行,但放在别处,也是强悍的大妖,他凝炼出来的花蜜,又怎么是凡物?
小白想回应鲤盈盈的期待,可它实在是太疼了,疼得连张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眼看鲤盈盈又要哭,梅白月赶紧过去:“小白这是外伤,这东西先外敷效果会更好。”
鲤盈盈恍然大悟,她连忙把花蜜交给梅白月,虽然想自己动手,但是她不是大夫,要是哪弄错了就不好了。
梅白月把花蜜分半,一半敷在小白伤口上,另一半花蜜等小白恢复了力气,才让鲤盈盈喂给小白吃进去。
殷九给小白施了个术法,以保证小白不会被阴气侵蚀。
鲤盈盈晃着两个小辫子眼巴巴等着小白睁眼。
“屋里还一个,你去看看。”殷九冲着梅白月说道。
半刻钟后,两边病患都稳定了下来。
梅白月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连忙告辞。
苏清婉问殷九:“小白痊愈了?”
殷九道:“离痊愈还差点儿,估计还要养两三天。”
“今天这事儿……”苏清婉神色担忧,“我再怎么想,小白都不会去害人啊。而且扶青那孩子还挺喜欢小白的。”
小白是最小的,每次陈扶青过来都会悄悄给小白一些额外的小瓜子,他和小白相处的十分融洽,而且,小白也经常会送陈扶青出店门,通常都要等好一阵才会跑回来。
没道理小白会去刻意害他。
“这简单,我们去问问当事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殷九道。
正好陈扶青也在古董店内还没走。
“这事儿还是要和他家里人说一说的,毕竟扶青是因为跑来这里才会受伤。而且本来他家里人就不让他接近这些小动物。一个不慎,对扶青来说就是个打击。实际上,我并不觉得他体弱多病,只要不让他接触这些就会变好。”苏清婉边走边和殷九说着,她很是忧虑,“何况古董店也是要做生意的。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影响了古董店的信誉。”
殷九可不想再去为了店铺找一趟齐忠斐,一想到齐忠斐那蠢样他就头大,既然苏清婉都说明了意思,他立刻就让卫子游跑了一趟陈扶青的家里,必须把这件事理清楚。
陈扶青是受惊引起的昏迷,加上他原本就先天不足,哪怕梅白月用了药,短时间内陈扶青还是没醒。
相比起来,他身上的伤只是破了一层皮。
殷九问着一旁的陆苍穹:“把事情经过说详细点儿。”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陆苍穹老实的回答道,“但是小白跟着陈扶青出去的时候,有一瞬间,我察觉到一缕邪气。小白的灵智已开,或许是发现陈扶青被邪气盯上了。”
殷九追问道:“什么样的邪气?”
陆苍穹道:“不清楚。毕竟这不是我的本体。是小白让它暴露了,我才能够发现它的存在。而且我看不到它。”
陆苍穹的身体是完全仿照寻常人类的能力做出来的。就算会有些出入,也不至于太过离谱。
寻常人的眼睛见不到的邪气?
苏清婉一怔,莫不是……
“去,带孙宜柔过来。”殷九当即放出纸鹤。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卫子游回来,苏清婉思忖,难道是这孩子的爹娘都出去找人,卫子游扑空门了?
也是,小孩子这么晚没有归家,长辈都要着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