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孙宜柔朝着两人施礼,然后站在一旁,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风霓裳站在孙宜柔面前,抬眸道:“你们要带走她吗?她大伯一定还在衙门里等着你们把她带回去是不是?我不会让她自己去的,我要陪着她。”
“霓裳。”一直坐在楠木椅上享受着美人按摩的殷九忽然开了口,他目光落在一脸大义凛然的风霓裳身上,开口道,“敢交白卷,现在还想逃学了?”
风霓裳撇嘴,心想着要不是看在有外人的份上,她一定要和殷九打一架。不就是交了一次白卷,这老不死至于到现在都不放过她吗?讨厌死了。
果然还是孩子呢。女捕快心下笑了笑,她对着明显是一家之主的殷九拱手:“小孩子都贪玩,该管还是要管。今日我们来也就是了解了解情况,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不耽误各位用午膳了。”
苏清婉看着显然不可能去送送两位捕快的殷九,只得自己揽下来,她在门口对着二人道:“这孩子会一直住在我们这里,要是有什么需要她配合的事情,两位尽管来找就是。就是……有劳两位带话给孙府上的人,孩子丢了是因为他们没有尽到爹娘的职责,与其想方设法找人分担罪恶感,还不如自省。宜柔只是个孩子,她不争不抢,他们却给她定下莫须有的罪名,这就过火了。到底还是相处多年的血亲,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
苏清婉还算和气的说完这番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乐斋。留下两位捕快尴尬的对视。
男捕快活动了一下肩膀,率先走了。苏清婉的话给他指了路,他确实也该去调查调查孙安贤。
孩子也不能不找,或许找到了孩子,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倘若一直找不到孩子,这事儿就大了。
乐斋内的风霓裳和孙宜柔站在二楼,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外面街道的景色。风霓裳端着个小菜盘张望着,视线掠过街角,她敲了敲窗框,笑容里带着一丝的冷意:“瞧瞧,这些官差啊,哪有那么好打发。看见那个吃面的人了吗?小眼线呢。”
孙宜柔打量着风霓裳那幅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她恍惚间想起来今天一早,风霓裳就拿着她的布包往里面塞衣服的情形,风霓裳难道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人追查到乐斋来?真厉害。
“谢谢你。”孙宜柔想了想,认真的道谢了。
风霓裳可不在乎孙宜柔会不会道谢,她往庭院内走着,随口问道:“你进乐斋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我特意挑了晚上,绕过了打更人,从小路来的。进门前我还看了看四周,路上根本没有人。”孙宜柔说道,她突然蹙起眉,既然没人看到,为什么官差会找到这里来?从她来这里,一天都没有过。
官差的行动效率是不是太高了?
又或者,有什么人泄露了她的去向。不,未必是人,有可能是鬼怪。毕竟,孙安贤也可以驱鬼。
风霓裳坐在饭桌前,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汤,道:“看来你一直活在他的监控下啊。不过也多亏了你比他强,所以他的鬼怪才不敢阻拦你。”
孙宜柔抿唇,她确实在带着孩子出门后,就遇到了一群鬼怪的阻挠,只是她要顾着孩子,所以没有过多纠缠,仅仅是用了些手段摆脱那些鬼怪。这么想来,那些鬼怪是孙安贤用来监控她的。
苏清婉熟练地给殷九碗里添着菜:“孩子呢?”
捕快找不到孩子,而唯一能让一个大活人在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就只有最后才露面的殷九。
“季景云抱出去喂奶了。”殷九回道。
苏清婉点点头,虽然季景云小事上不怎么靠谱,大事上却没出过乱子,孩子暂时交给他也行。
风霓裳吃饭的速度挺快,她完全不想看着刚才还抓着她小辫子死活不松,如今眼神都温柔的能滴下水来的殷九,她瞪着殷九:“我去学堂了。”
孙宜柔想去学堂,可是又担心自己身上的烂摊子会影响到风霓裳,她不想给风霓裳添麻烦。
殷九看穿了孙宜柔的小心思,沉吟道:“你先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凡事等我见过孙安贤再说。”
临近傍晚时,孙安贤离开衙门,看到外面的大太阳,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以为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才匆匆跑到衙门,结果到了衙门,就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询问。他非但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还要绞尽脑汁去应付官差的问话。
孙安贤一向是以温润明理的君子形象示人,而且为了博取官差的同情,他更表现自己爱女心切的一面,大打和孙宜柔的感情牌。他要是死命的给孙宜柔扣黑锅,官差一定会有所怀疑。
因此,他非但不能钉死了孙宜柔的罪名,甚至还要表现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样子,关心她几句。
就算官差说没有孩子的下落,但是他笃定自己的孩子就是被孙宜柔带走的。就是不清楚,孙宜柔躲去的那个地方有什么古怪的。
孙安贤气得都快呕血了,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条路子,他竟然一直没注意到。
孙安贤想着刚才适才官差的对话,以及他临走之前,那名女捕快略含深意的眼神。他皱了皱眉,会不会是孙宜柔给这些人灌了什么人迷魂汤?
就算孙宜柔说了实话,谁又敢相信呢。
孙安贤觉得自己不能将太大的希望寄托在官府身上,他冷着脸色转头,倘若官府靠不住了,他就只好找些别的办法去逼问那个小贱人了。
他这样想着,还没走几步,就被街头一个逆光而立的男人吸引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