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中毒，又强行运功激发内力，同三个蒙面杀手激战……激战多久来着，三王爷？”

“大半个时辰。”

“嗯……难怪体虚乏力，经脉血液逆流，”林渊有意惹我心急，“之后的两个时辰里，和玉会继续昏睡，而且会很冷的。”

林渊看着我，有意想看我落魄的模样，但我完全顾不得她看戏一般的眼神，“很冷？怎么会冷？可有妨碍？”

“没什么妨碍，就是经脉血液逆流，都去保护心脉了，所以难免会手脚冰冷，至于昏睡也只是因为强撑着打架的缘故——和玉她太累了。”林渊收了戏谑的口吻，言辞之间似乎是发自真心的担忧。我不知道在获悉遗诏盒中的真相之后她是否还会真心担忧玉奴，总之我不会卸下对她的防范。

“能不累么？”林意突然插嘴，“有三王爷那个累赘在，不知道耗了玉姐姐多少心神！”

“你！”

“别闹了，”我抬手打断他们，“阿鹏，武艺需要灵活，这是教训，你要记得；林护卫，我西蛮三王爷好歹一身武艺也乐得帮忙，你除了缩在马车里挑空扔扔暗器，还会作甚？听闻你也在苦学武艺？那便先赶上阿鹏好了，赶上了，我西蛮王来主持你们的武艺挑战！”

“阿鹏，去拿毛裘来；胡莱，你去赶车；至于小林家姐弟，你们就安安静静陪我们待在马车上，玉奴有什么情况，林渊你也好及时查看。”

“那我为什么也要待在马车上？”林意不服气，“凭什么你来颐气指使？”

我抱着玉奴就抽出了弯刀，“就凭这个！让你待在马车上，是因为我不想听见你同阿鹏吵嚷！玉奴需要休息，你若是再无理取闹，孤不介意杀了你落个清净！”

林意终于噤了声，弯刀在前，他终于明白我没有心情同他开玩笑。

“胡莱，快马加鞭！”

胡莱没有应声，但马车又急又稳地动了，我心下稍安，将玉奴轻轻往怀里揽了揽，她的睡脸没有多少表情，仿佛还是个对人世疾苦全无概念的婴孩。

我就低头看着她，远远地似乎飘来林意“西蛮王真可怕”的评价，我不以为意，因为我的确很可怕。

我可以杀父王，可以迫亲姐，甚至可以用威逼利诱哄得那一个个部落首领对我俯首称臣，这些事情的确可怕——可是再可怕，中山国的封疆不也做了么？

可见为王者，就没有不可怕的。

马车一路疾驰，第三日破晓，我们顺利到达了大都。奇怪的是，先前在小林府伏击我们的那些杀手，这一路也未曾再有过滋扰。我心下不安，愈发地不想离开玉奴。

“宗元蛟，就算杀手再来，他们要的也是我林渊，”林渊开口劝我，“你也该用些饭了，眼下我们已经身在大都，下一步就是我入宫面见皇帝，而阿蛮闻讯势必也会出现，届时，我自会找她讨要解药。你可以放心了罢？”

“难，”我看着她，“要孤放心，除非解药已经解了玉奴的毒。不过翰林大人还想着投奔于我，这解药，应当算作投诚的礼物。”

“如果解药就能打动你的话，”林渊笑道：“那我何乐而不为呢？”

自密道之后，我十分担心林渊会因阙首文帖案的真相而迁怒玉奴儿，所以，将解药作为交易的筹码，比单单用林渊对玉奴的情谊来豪赌，更能让我放心。

“行了，放心了就赶紧补充体力！”林渊丢给我一块烧饼，“我和立心都是中山的臣子，身上有官职的，在大都自然畅通无阻，你可就不一样了，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是敌国的王，只怕大都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赶紧休养，你的状态最佳我和立心才敢丢下和玉放心入宫。”

“孤的状态一直都是最佳，”我捡起烧饼咬了一口，唔，不如我西蛮的乳酪好吃，“你赶紧去取解药吧！”

“好，三个时辰之后，还是这里会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