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八年的人生里,我从未觉得任何一个人能比林夕还讨人嫌。
若说以前我还将他当做一个敌手,如今,我只将他看做一个小鬼——毕竟古人云:阎王好请,小鬼难缠。
林夕就是那种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死缠着你不放,然后时时刻刻想着给你制造麻烦的小鬼。
我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一个长辈,竟能和一众小辈比谁不要脸!
不就是比谁不要脸嘛!我很有些气急败坏,“林夕!如今的情势你也看得分明,你已经再无翻身之日了!所以不如配合我们,若我们满意,你至少还能保住一条贱命!”
“嗤——”林夕露出死不悔改的嘴脸,“如你所说,反正我都成皇无望了,那这一条命要不要也无甚大不了,再者说,本相国这一死,还能拉上小林家最后两口人来垫背,一命换两命,到底是本相国赚了呀——那本相国何乐而不为呢?!”
我急火攻心,手都在抖了,长刀也蓄势待发,直想一刀劈死这个搅弄风云的混账!
可是理智叫我止住了,电光石火间,我想起了林夕也有软肋。
“昔言,这里的机关你可清楚?”
“知道一些,从前为林夕效力时,我也来过此处,只是终究不能全盘清楚。”
“那你应该知道,此刻一定有很多人在往此处赶。”
“是,昔言知道,其实方才除将军之外的那些人,也都是在下用机关给拦在外头的。”
“我想也是如此,该拦的就继续拦着,”我心中有了计较,“但是昔言,只一个人除外——让韦期的刀笔人阿蛮姑娘找来此处吧,她对我们来说,正有用。”
林夕的眼中流出怨毒,我知道自己走对了棋。
“是,将军大人。”
“还有,”我补充道:“暂时不要让非红找来这里。”
我不希望我用小人之法对付小人的样子,被非红看在眼中。
昔言默了默,而后称了句“是”。
我从怀中掏出贴身的那枚绿叶,毒物就是毒物,自却未亭中非红将它给我已经过了这许久,它却依然鲜艳欲滴,不知非红是不是对它做过什么处理,我只希望它眼下还能起效。
什么效?自然是夺人内力,让人陷入梦魇的奇效了!
我眼见着昔言的眼神一变,“怎么?”我笑问他,“见我要在阿蛮姑娘身上用这一招,心疼了?”
“怎会,”昔言笑得事不关己,“在下只是诧异,将军大人竟会用这一招,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