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姑娘雷厉风行得很,胡莱一叫她就来了。
而她之所以会来,我想主要是因为她并不喜欢林夕的缘故——不喜欢,所以就要找茬;不相信,所以就要质问。在这一点上,她虽虚长我几岁,但她其实和我大为相像。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喜欢我,毕竟在上花台开幕式上冒充她的主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我出的。
不过,看着她冷着一张英气的脸走进房门,又看着她冷着同样一张脸坐下,我心里就已经很踏实了——毕竟,我要她来并不是让她喜欢我们;我要她来,她肯来就好。
“阿蛮姑娘,哦不,如今应当是长公主殿下,”我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有意恶心她,“长公主殿下,您也知道我原是中山国的将军,所以我识得林夕,他是我中山国前相国,同您的父皇向来是情如兄弟的,上花台上他既然说奉先皇之命寻了您十余年,那想来还有一些先皇的叮嘱要对您说。”
我看看林夕,示意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可要抓住了!
“林夕在我中山国曾犯下阙首文帖案,其间原委尚未查清,我虽抱歉,但暂时还需将他看管起来,因此只能委屈殿下踏足此处,同他详谈。殿下有话只管问林夕,如再有其他需要,唤我二人就是。”
“在下胡莱,大都卫队统领!”
我准备介绍他的手就僵在半空,胡莱这厮,从来等不得别人为他做介绍!他这喜欢结交权贵、拜高踩低的毛病,真的是没救了!
“呵,和玉,”我弯着腰听这“新鲜出炉”的长公主对我训话,心里还真是觉得新奇,“他说是奉命而来,你就真信他是奉命而来?你也说了他在中山国犯了大案,若是现在我们在中山国,只怕他就是个阶下囚而已!反之,我说我是先皇的私生女,你也就信了?你口口声声‘长公主殿下’地唤我,唤的倒是流利,只怕你心中巴不得赶快向我讨些证物,好证明我是假货!这样你就可以让你的妓女班子,玷污我父亲的名讳了!”
“长公主殿下怕是对和玉有所误会,不过不要紧,和玉自有办法让殿下消除误会,”我挺直了腰,大大方方地看着阿蛮,“不过要让和玉出力,林夕也要配合才行。”
阿蛮眼中闪过讶异,似乎觉得我被拆穿了把戏竟还能同她谈条件,实在是厚脸皮得很。
“镇长大人还找和玉有要事商谈,”我坦然一笑,欣赏着阿蛮的警惕和紧张,“那和玉就先告辞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拽了胡莱就走。
并在胡莱想开口询问的时候,狠狠掐了他一把让他闭了嘴!
阖上房门,我叮嘱他,“闭紧你的嘴!”
“凭什么!?”他那副寻到了靠山、小人得志的样子又冒出了头,“韦期什么时候找你了?还说什么‘有要事商谈’?我看你分明是在欺瞒长公主殿下!”
“呵,胡莱,别忘了你的身份!”我立刻给他泼冷水,“就算阿蛮姑娘是真正的长公主又如何?你以为你将她带回了中山,封疆就会对你感恩戴德,赏你升官进爵么?别做梦了!这种会毁掉皇家声名的事情,你以为封疆会让它翻到明面儿上吗?!”
他张张嘴,终于不作声了。
“不说话啦?”我拍拍他脸,终于有些轻松,“知道不说话就好,现在,我要去找韦期了,你若想救出林渊,就最好听我的安排——好好杵在这里,将他们俩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记住了、再告诉我!等阿蛮从房间出来了,你就找个大夫来,给林夕治治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