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意什么?”
我听不下去,又用力扯得他一通猛咳。
“想他平安吗?”宗元蛟对我低语,“那就配合我演戏,演到让我高兴为止。”
四下杀气分毫未减,我知道叱奴死士仍然守在我们身边,只等宗元蛟一声令下,便随时能冲出来要了我同非红的性命!
我只得松了铁索,任宗元蛟把我扯进怀里,“你看看,玉奴儿她自己都打定主意要跟随孤王,你确定你能带得走她?”
“还是别费事了罢,孤王对你一个热衷男扮女装的侍从毫无兴趣,也不想要你的性命,更不想为你一个无名小卒浪费我叱奴死士的精力,你还是在孤王改变主意之前,赶紧逃命吧!”
男扮女装?原来宗元蛟早就认出了非红!
非红收了刀,却仍是不走,只是看着我。
“还不快走!?”
宗元蛟明显没了耐性。
“快滚!”
我催他。
“他要带你去的地方很危险,”非红终于开口,“答应我,别冲动。”
“快滚!!”
“我会回来的,等我。”
“快滚!!!”
非红终于转身离开,自却未亭一别,他似乎又抽了个子,我看着他日渐高大的背影,心里满是没由来的感伤。
这样的高大的背影,本该最能让人依靠,可是谁能想到,非红的秘密竟也像他的体格,越长越大,现在我看着他,从前的一切依赖和安全感都似昨日幻影,如今,竟然只剩了怀疑和不安。
“他走了,”我挣开宗元蛟,“你早知道他来了。”
“是,”宗元蛟笑笑,好整以暇地理了理他那身花哨的行头,“从你在路上为阿鹏‘挡花粉’时,我就知道了。”
“是我喜形于色,才会自那时便被你识破,”我叹气,“不过你竟能一直隐忍不发,这份耐性实在让我刮目相看。”
“我的兵法泰半师承于你,”他有些得意,“如今终于小胜你一局,你不会这么小气,记恨于我罢?”
“记恨倒不至于,”我惦记着非红留给我的话,便趁他得意抓紧了机会套他,“只是,我知道你亲来中山一定有什么目的,你今日便是用了这由头将我骗了出来,有我在,你才好伏击非红。如今你目的达成,想来这地方,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我一起吧?”
“嗯?”宗元蛟觑我,“试我?”
“试你又怎样?”
“呵,”他拉了我,仿佛小巷伏击非红从未发生,“走吧,说了带你去,我不会食言的,我宗元蛟可不像你。”
我摇摇头,知道他还有讽刺我的话未说出口。
“你还真是记仇啊……”
“不错,你叛逃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会把这个仇记一辈子。”
“比起你,还是三王爷的脾气让人更踏实啊……”
“阿鹏的脾气?”他笑了,“他真正闹脾气的时候,只怕你还没有见过。”正说着,他突然拉过我,往我头上插了一只簪子,又捡起伴纱草帽给我戴上,“戴好,”他认真嘱咐,“此行危险,轻易……别说话。”
我摸摸头上的簪子,那上头刻的,隐约是一只鱼?
这宗元蛟,簪子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