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和玉!你竟敢袭击老相国!!”
此声一起,我的刀随即转弯,眨眼间便从善如流地削断了此人的软剑!很好,这条毒蛇终于按捺不住被我引出来了!!
“你算老几?”我激他,“竟也敢叫本将军的名讳?本将军浴血战场的时候,你这孙子还在舔非红的脚面求他给你个一官半职呢!”
这本是实话,却叫他气得脸面发紫,窘迫地好似被我当街扒了衣裳;然这人我确实是认得,他曾在我刚刚回大都承袭爵位的时候当朝出言讥讽,他也曾在我立下军功之后登门献媚。而他前倨后恭甚至将自己的脸面仍在地上给人践踏,所为的所求的,不过是个大都护卫的副统领之职。
非红瞧他不起,也因他的出言讥讽怀恨在心,故而狠狠地将他奚落一番打出了门去。那时的非红,还是我刚刚捡回来的那个恣意少年,尚没有学得大都朝臣们的圆滑世故。事后他还得意地找我求表扬,我便大为开怀地同他切磋了整整一个午间。
我很怀念那个时候的非红。
“和玉你这罪臣!”脸面转黑,胡莱扔了断剑,抢过旁边护卫的一把刀就朝我而来,“死到临头了还敢来污蔑本统领!!”
“本统领?”我深觉好笑,“你这种武艺,也好意思自称‘统领’!?”
胡莱越发生气,我开始变守为攻刀刀直击他要害!话中机锋也开始毫不留情,“胡莱啊胡莱,你还真像了你的名字!无论是为人还是武艺都这般得‘菜’!!”他手腕被我伤到出血,人更是气到目眦欲裂,我却再接再厉,“你的主子倒是给了你一个好官职!只可惜他给不了你一身好天资!!”
“给我闭嘴!”胡莱试图伤我,连自己受伤了也不管不顾,“老子是大都护卫统领胡莱!老子从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哦?是么?”我的刀趁他破绽回首一勾,堪堪套住了他脖颈,“只是不知听了这话,施舍给你统领一职的人会怎么想呢?”
被我套住喉咙都没甚反应的胡莱,听到这里却微微僵了一下身体,我掂掂手中的刀,称心地看着一丝血珠从他粗壮的脖颈上滑下,心中却暗暗推测,看来胡莱这东西的真正主子,应当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可是如今的朝中,心狠手辣之人又何止他主子一个?
看来为今之计,还是该先抓了他严刑酷审!
我刷得抽掉了腰带,大喇喇将胡莱的手一捆,然后就要将掉了裤子的胡莱塞给一旁的昔言,可是一向机敏的昔言这次居然呆在原地,丝毫没有领会我的意图!?
我四下环顾,这才发现整个包围我们的大都卫队都是一副傻脸,难怪我挟持胡啸的全程竟无一人冲出来阻止!而此刻,整条官道上只有胡莱一人在咆哮着,嘴里从我老爹直骂到我十八辈祖宗。
我摸不着头脑地顺着昔言的目光看去,却在半途被昔言捂了眼,他无视我的不满,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将军,非礼勿视。”
我有些发急,很想看清楚胡啸的下半截身子究竟怎么了——他不过被我借了条裤带,竟就能让整个大都卫队都失了分寸?!
不过,眼下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场面胶着,我趁机扯下昔言的手,往老相国处打量了一眼,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放过非但没有使老相国放松,反倒使他一脸惊恐!而此刻,他正愣愣地看着胡啸只能称之为“太监”的下身,满脸都是自家门楣将要倾颓的大祸临头!!
这表情我挺熟悉,它分明就是小相国每每同我跟胡啸厮混完之后,老相国夸张了个几倍的神色,我心头一跳,随即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一样一阵战栗!强自压下颤抖,在半是激动半是害怕里,我努力把小相国腼腆的脸从脑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