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之元就是最好的例子,昨日还是指挥司四品佥事,今日便成了阶下囚,日后一旦被定罪,轻则流放,重则砍头。
马车里,丘大人任由何暖给自己把脉,温声道:“岁月催人老,早上这一颠簸,这身子骨就受不住了。”
何暖眉头微微蹙起,她对医理也算精通,但和真正的名医相比却还是差了一大截,本来给丘大人把脉只能算是请个平安脉,毕竟丘大人也是为了小姐才从黔中府快马加鞭的飞奔到卫所。
但此刻感觉到指尖下强劲有利的脉息,再看着面色红润,眼中透着神韵精光的丘大人,从诊脉的情况来看丘大人的身体比一般文官要强健很多,但丘大人骑马疾驰后却感觉到疲倦,这就自相矛盾了。
“奴婢医术不精,大人的身体并无大碍。”何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却抓不到头绪。
丘大人温声一笑,“好几年不曾骑马,生疏了不少。”
大庆朝的文人都精通君子六艺,丘大人为官多年,出行都是乘坐官轿,再者毕竟是知天命的年岁,骑马颠簸造成身体不适太正常不过。
湛非鱼看了一眼何暖,想到当日在镶武县丘老先生对自己的指点,“阿暖,丘大人身体是否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的丘大人不由的一怔,但他清楚湛非鱼虽年幼,却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更何况她身边的何暖、何生都出自学士府,是顾学士亲自挑出来的人,不管是武艺还是医术都非同一般。
“小姐,奴婢感觉丘大人的脉息过于强健,大人贵为黔中道布政使,必定公务繁忙,按理说体虚气弱才正常。”何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外人不知道,但丘大人自己却知晓,他这些年不说通宵达旦的处理黔中道的政务,但也差不离了,每个月回丘府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小孙子都不认识他这个祖父了。
长年累月这般忙碌劳累,丘大人的身体却如此强健,湛非鱼瞬间想到了使出返场这句话。
“可是中毒了?”湛非鱼正色的开口,娇俏的小脸上神色凝重了几分,丘大人一旦出事,黔中道必乱!
湛非鱼再想到此前丘家三房和蛮夷有勾结,而且时间能追溯到二十年前,暗中的人布局如此之久,一旦丘大人再出事,黔中道的局势会如何谁也无法预估。
震惊一瞬后丘大人已经恢复了常态,“何姑娘但说无妨。”
“回大人,奴婢诊脉并没有诊断出任何问题,如果是下毒的话,用的必定是秘药。”若是普通的毒药,何暖或许能知道,但这些秘药,有些是源于前朝宫廷,有些则是来自蛮夷外邦,何暖不擅长也正常。
丘大人看着眼中明显透着担忧的湛非鱼,不由笑了起来,“黔中道也有杏林高手,实在不行还有宫中御医。”
小半个时辰之后,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东城门进入了黔中府,只是入城之后却兵分四路。
“大人,我们的牢房能关住这些人?”跟随焦知府一同前去的张大人弱弱的开口,不怪他堂堂五品同知也认怂,张大人实在是怕这些人无声无息的死在府衙牢房里,到时候这罪名谁也承担不起。
焦知府一路上都在头痛这事,难道徐千户当时表情那么愉悦,这些摊手山芋从卫所丢到了府衙,徐千户不高兴才怪。
“他们的手筋不都被挑断了,只要严加看守必定逃不掉。”焦知府看向被看守起来的三十人,除了老太爷的那些死士外,还有蔡之元和他的十二个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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