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担心,站在后面伺候的春婵也更加担心,如果事发了,陈氏毕竟是焦夫的少夫人,小少爷的母亲,家丑不可外扬。
但自己不过是个奴婢,说不定这罪名都会推到自己身上,这让春婵在害怕的同时也快速的的思考起对策。
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一身烟云蝴蝶裙,发间别着银点翠镶玛瑙蝴蝶簪的湛非鱼,烛光之下,发间的红玛瑙珠子熠熠生辉,不用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更别说湛非鱼腰间压群的玉佩,那也是少见的蓝田玉。
春婵曾在焦濂玉那里见过一块,就因为这块蓝田玉,焦濂平还和焦知府闹了一场,若不是偏心又怎么会把这蓝田玉给了焦濂玉。
一个乡野贱丫头凭什么成为知府府邸的座上宾,凭什么穿金戴银!春婵眼底的嫉妒都无法掩饰,忍不住对陈氏低声道:“湛姑娘又救了二公子一次,府中只怕已经没有银子了。”
春婵的声音压的极低,屋子里除了几个练家子,就连坐在一旁的焦濂平都没有听到。
何暖本就守在湛非鱼身侧,对面陈氏和春婵主仆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
尤其是春婵刚刚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还有这似是而非的挑唆之语,何暖刚要低声回禀湛非鱼,却见陈氏已经按捺不住的先出声了。
“母亲,湛姑娘接连两次出手救治了二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府中估计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儿媳那里还有些嫁妆,母亲可以先拿去用。”陈氏娇柔柔的开口,声音压的低,却又能让屋子里的众人听见。
乍一看还以为陈氏是个好儿媳,可这话当众说出来,分明是在指控湛非鱼敛财,第一次救治焦濂平,焦知府许诺了五万两银子,虽然是送去军中,可对焦府而言却是实打实的损失了五万两银子,这是要掏空焦府的老底子。
不久之前何暖又救了焦濂玉一次,比照之前付出的酬劳,不说五万两,就算是一半的银子,焦府上下真的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估计婆媳两人的嫁妆都搭进去也填不了这坑。
瞬间成了“巨贪”,湛非鱼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否则这一口茶都要喷出来了。
湛非鱼眯着眼笑着,优哉游哉的开口:“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焦大人这三年都为了我忙活了。”
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焦知府面如沉水,可偏偏也不能怪湛非鱼“口无遮拦”,毕竟她是来救人的,却被说成了贪财,性子再好的人也会动怒。
焦夫人和焦濂平齐刷刷的回头看向陈氏,他们怎么没有发现陈氏今夜话这么多,平日里不是装着贤良淑德、以夫为天,这会却一而再的失礼。
黄姨娘心里咯噔了一下,怀疑的目光倏地向着湛非鱼看了过去,无冤无仇的,说湛非鱼指使人刺杀焦濂玉,黄姨娘是不相信的,毕竟这里可是知府府邸,濂玉是老爷看重的儿子,日后要撑门立户的。
但陈氏这话一说出来,黄姨娘忽然感觉湛非鱼有了嫌疑,她虽说师从顾学士,可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还是乡野出身,幼年生活必定清贫。
尤其是乡下人家,丫头片子那就是赔钱货,要不是日后能换一份彩礼,估计一出生就被溺死了,这可是十万两银子,自己见惯了好东西,吃穿用度堪比官家贵妇,却也心动了,她一个小丫头难道不动心?
湛非鱼对上黄姨娘那打量、猜测到狠厉的目光,得,她这会终于相信焦知府有些眼瞎,不单单把焦濂玉当成纯良孝顺的好儿子,这位黄姨娘在焦知府眼中那也是温柔善良的解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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