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的犹豫了片刻,低声问道:“那析津府那边……”
“在演一出戏给金辽两边看而已。”杨浩诡异的一笑:“梁世杰会配合演出一幕反叛的戏码,郭药师会在调兵的过程中,秘密的走润州,沿着海岸线北上。”
“嘶……”童贯抽了口凉气:“等到金国大军在辽地陷入苦战,便可两路齐发,算上辽王的人马,这是三路大军入金啊。”
“哈哈,叔父果然是熟知兵事,这是一眼便看了个明白。”
面对杨浩的称赞,童贯笑着摆手:“只不过这事……你觉得韩世忠能胜任?不如要刘光世或是张俊来做更合适一些吧。”
为什么童贯这次回来只带着刘光世和张俊,杨浩不知道,猜测可能是韩世忠在哪个地方上得罪了童贯吧,这事没法开口去问,想到也能想明白,刘光世有他爹刘延庆的荫蔽,张俊更是一个功利心极重的人,两人在做人上绝对是要比韩世忠要强的。
如果只说领兵作战,张俊也不差,反正刘光世他是不会考虑的,这货他妈的长腿将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万一给整出点幺蛾子来,这特么可是灭金之战啊,不能有万一的。
“叔父,张俊刘光世都在京中,再往北地实在是太过麻烦,韩世忠就在军中,到是可以直接用得上。”
童贯到是没有坚持,沉思了片刻也就答应了:“行,此事就按你说的来的,那这一次康王殿下……”
“叔父想多了,康王殿下大婚在即,怎么可能再去领兵的。”
“也是,哈哈……”
伐金,这是个多大的功劳,童贯心里很清楚,杨浩离开后,他就陷入了纠结之中,是请命领兵北上准备伐金,还是留在京城在朝堂里争权夺利,这是个问题了。
哪一方面都不想抛下,哪一方面也都不舍得的,想想伐金怎么也要在年节之后,最起码要到开春之时,也便暂时搁置了下来,最起码要等到赵构坐上太子的宝座之后吧。
随后的日子里,汴京城终于是进入了一个平和期,没有人再提另立太子的事情了,也没人去招惹童贯,大家都处在一个为康王大婚而筹备的喜庆气氛当中,那些想要改立莘王的就死心了吗?并没有,但也没办法,之前的事情已经打草惊蛇了,这个时候再动就是失了智了。
这汴京城啊,看似平和的非常,实际上这低下是暗潮汹涌,大家该谋划什么还在谋划什么。
蜉蝣强大的地方也就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谁家昨晚扒灰了,谁家今天死了个小婢的,各种信息都开始了汇总,将这京中上上下下做到了完全的掌控,燕青等人是将所有信息进行筛选,有用的才呈报到杨浩面前。
和蜉蝣同样负荷拉满的就是皇城司,戴宗在这个时候绝对是不能松懈的,再不能出现太子遇刺这种事情了,这特么太扯淡了,他这个皇城司提举还想不想干了。
这皇城司虽然也是杨浩一手打造的,但终归是不如后来的蜉蝣打造的那么的精细,而且戴宗在某些时候过于刻板,手下又都是雷横张顺这样的糙汉子,自然不如燕青的精细。
这蜉蝣可是由燕青主持,加上吴用苏苑这些人的调教,又有时迁白胜这样各种下三滥手段都敢用的人操持,自然是比皇城司更加的无孔不入。
真要说当初为何要搞出一个蜉蝣来,杨浩也说不明白当时心里的想法,反正就是皇城司不在自己手里了,情报不受控制了,就很没有安全感,杨国公想的只是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而已。
戴宗此时也在赵佶面前说着收集上来的各种情报,周围没有一个近侍,只有韦氏在一旁照看着,时不时的递过来茶水给赵佶润润喉咙。
这种事自然是不能让下人听到的,如果赵佶的身体还好的话,韦氏也不可能在这里的。
要知道,听密辛就如同听八卦是一样的,是会上瘾的,好在戴宗并没有说那些家长里短的八卦的事情,多是一些朝中之事,更多的是关于一些大臣私下说的改立太子一事。
当听闻还有一些大臣对这件事存有异心的时候,韦氏很是恼怒的说道:“这些人还真的是贼心不死啊。”
赵佶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瞪了她一眼,韦氏马上住口,低垂着头再不出声。
戴宗到也会察言观色,单膝跪地说道:“官家,微臣所查已禀报完毕,微臣告退。”
“下去吧。”
等到戴宗出了殿中,赵佶才沉声说道:“爱妃,此事你管的过宽了。”
韦氏连忙说道:“官家息怒,臣妾知罪,臣妾也是关心则乱,那太子遇刺一事还没个究竟,臣妾听闻很多人都在议论是……是构儿所为,实在是气不过……”
“你还有气不过的?那秦桧上表不是你的意思吗?”
见赵佶的脸色愈发的不好,韦氏连忙住了口,不敢再多说什么,赵佶看着她这有些委屈的样子,叹了口气。
“唉,朕知道你是为了构儿,难道你就真以为朕不行了,这么几天也等不得了?”
“臣妾……臣妾不敢……”
“不敢就好,做好自己的事,朕还没到了不会思考的地步。”
这一次或许是赵佶动了真怒,韦氏敢说,自打自己入了宫,都没见过赵佶是这样的。
“小梁子。”
那乖巧的内侍小梁子应声跑了进来:“官家,奴婢在。”
“去看看宫中谁在乱嚼舌根子,一律杖毙。”
“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