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崔延重很少来崔老夫人这里,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若非事有所求,他也不会过来吃饭。
两世为人,崔良玉和崔家二房在一起用饭的次数能用手指头数的过来。
她印象深刻,前世这一日,二房最后闹了个不愉快,好像是为了魏家的一个表亲把祖母给惹生气了。
进了福寿堂,崔良玉福了福身,温和守礼。
“良玉给祖母、父亲母亲、二叔二婶请安。”
“昭昭来了,快到祖母身边来。”
崔老夫人笑着对自己的宝贝孙女招手,崔延升和崔秦氏脸上也带着笑,只有崔家二房两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尴尬。
“延升,前几日南诏侯府的人来府上做客,昭昭懂得礼数,很令我满意。只可惜没把昭昭和南诏侯府的婚事订下,但来日方才,我们家昭昭这么优秀,与南诏侯府订亲是迟早的事儿。”
崔老夫人握着崔良玉的手,结果摸了个空,她立即露出诧异之色,“李老夫人送你的镯子呢?”
崔良玉半低下头,唇角轻勾,“李老夫人送的镯子太过贵重,孙女怕给磕了碰了,便叫折枝妥善收起来。”
“我们家昭昭真是有心,李老夫人今日跟我说,对你甚是喜欢,叫你有空多去南诏侯府走动走动。”
崔良玉笑着不答话,一旁的崔秦氏看着自己的女儿,目光温暖,“母亲对昭昭这么好,都快把昭昭宠上天了,南诏侯府的小侯爷是好,京中有许多大家闺秀都盯着呢。”
崔老夫人摆手命人上饭,然后看向崔秦氏,语气里有几分骄傲,“咱们崔家的嫡女就该被宠着,可惜风儿和柏儿都不在,否则他们就能看到自己的妹妹出落得有多国色天香。”
“祖母谬赞,您都把孙女的脸皮说红了。”
崔良玉用手捂着脸,心知世家大族里嫡庶有别,哪家最看重的不是嫡子嫡女?当然,那宠妾灭妻的不算在内。若非她两个哥哥都不在府里,论宠爱总不会第一个轮到她。
崔良风和崔良柏分别出自崔家大房和二房,崔良风是崔家嫡子,是崔良玉的亲哥哥,他少年从军,在沙场奔波了四五年,至今在边关还未回来。他没有依靠清河崔氏带给他的名誉,而是想要自己挣得一份军功,每年只有年节时回来看看,给崔良玉带些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第二日便要远赴边关,与家人告别。
那崔良柏是二房的庶子,打小和崔良风玩得好,又依赖他这个哥哥,前年崔良风回家时,他说什么也要跟崔良风一起去边关从军,结果二房的人没看住他,大年初二就跟崔良风跑了。
这事儿把崔延重气得砸了书房,将近小半年没和大房来往,最后还是崔老夫人出面,这才缓和了大房和二房之间的关系。
崔老夫人当然知道这个孙女脸皮薄,也就不再打趣,饭菜上桌,可以开饭了。
丫鬟端着精致的菜肴放在桌上,难得有几道海鲜大宴,煮熟的虾仁和豆腐蒸在一起,嫩滑鲜香,软软弹弹。新鲜的鳜鱼被刮掉鱼鳞,炸至金黄香甜,形状好像一只松鼠,被淋上热气腾腾的卤汁,嚼之回味。还有那海螺肉与蛤蜊一起做成了海鲜参汤,小葱切得细碎,极是诱人,让人食欲大开。
福寿堂里,崔家大房和二房鲜少坐在一起,两房没什么话说,气氛稍显静默。
等崔老夫人动了筷子,魏若兰脸上才露出一抹笑容,殷切地问着:“母亲,这海鲜的味道尝着可好?都是新鲜运到京城里来的,您若喜欢,以后我让娘家多送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