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沣晏转过身,眸光落在崔良玉身上,朝她微微一笑。
崔良玉嘴角抽了抽,别开眼,总感觉李沣晏是故意在她这里喊停的。
“崔大小姐,你仔细听,我这上联是,持三字帖,见一品官,儒生妄敢称兄弟。”
音落,在座人大多陷入了冥思苦想当中,卢映月确实是有才学,这样难的对子,估计也就有她能想得出来。
李心媛瘪了瘪嘴,小声说了句,“卢小姐的对子那么难,估计没人能答得上来。”
她这话刚说完,崔良玉便开了口:“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布衣亦可傲王侯。”
李心媛愣了愣,旋即由衷称赞道:“崔大小姐这下联对得妙极了!”
卢映月诧异地朝崔良玉看去一眼,神色复杂,端起桌上的釉里红酒杯道:“崔大小姐对得好,我认罚一杯。”
接下来一轮,崔良玉把芙蓉花传到了王香雯手里,李沣晏便喊了停。
崔良玉笑了笑,出得这个对子才是真的简单,“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应。”
王香雯也不愧是王家之女,她略略思索片刻,很快便想出了答案,“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
崔良玉轻点了下头,接下来芙蓉花又传到了崔良玉手里两次,她每一次都能答得恰到好处,而郁又荷喝得脸色发红,神智已经渐渐不清醒了。
李心媛的头也有些发晕,她扶着桌角,笑问道:“崔大小姐怎么什么都能对的上?”
卢映月看了她一眼,紧抿着唇,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崔良玉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到了最后一轮,芙蓉花落在崔良玉手里,她拿着芙蓉花轻轻把玩,玩味一笑,“既然是最后一副对子,我便出个难些的。”
其他人附和的点头,随后,便见她垂下眼眸,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水底月为天上月。”
崔良玉说不难,便是真得难以回答。包括李沣晏在内,这副对子难倒了在座所有人,卢映月与王香雯思索半晌,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有艘画舫缓缓靠近,画舫里坐着一名身姿华贵的男子,他坐在紫檀雕花的小几后,微微垂着眼睛,似在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王香雯想不出下联,无奈地摊手,“我甘愿罚酒一杯,崔大小姐,不如你告诉我们,这下联究竟是什么。”
崔良玉勾了勾唇,眸光一转,瞧见李沣晏正向她看来,她微微点头,正要揭晓答案,画舫门口却进来一个身穿蓝色短衫的少年。
他朝众人躬身行礼,声音清亮,“谨之公子对出了下联,想来问一问崔大小姐答案是否正确。”
“谨之公子?”
卢映月立即想起那日在郑家马场见到的华艳男子,眸光亮了几分,侧头往画舫外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