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急得问了小丫头好几次怎么回事。
倒是崔良玉似乎早有所料,平静地看着账本,甚至还查出了几个中饱私囊的草包。
“大小姐,二小姐扣着人不给,还说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话,”春桃小跑进来,气得眼圈通红,脸上两个巴掌印格外醒目,“还说奴婢狗仗人势,要拿了奴婢去浸猪笼,奴婢……奴婢无能!”
折枝和春桃素来要好,顿时心疼不已,忙去找膏药。
崔良玉眸中划过一抹心疼,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一拍桌子,厉声道:“好大的排场,我的话都不听了,春桃你先去休息,灵儿欢儿去照顾,我倒要看看,她崔良柔能闹出多大的事情,折枝,去把消息散出去,记得避开老祖宗房里!”
崔良柔既然不想要大家闺秀的体面,那自己也就不给了!
说到底,也是自找的!
没到晚饭时候,赵姨娘听了崔良柔被老夫人拘在房里,又包庇偷窃丫头的事情,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倒在地上,“作孽啊,这丫头真是……”
就算再怎么蠢笨不知天高地厚,那也是赵姨娘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怎么可能不操心奔走,更何况后半生还要仰仗。
这边崔良玉刚用完糖水,准备漱口卸妆,赵姨娘就匆匆前来拜见。
听完了折枝的通报,崔良玉不紧不缓地漱口卸完妆,才让人进来,脸上是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微笑,“姨娘,怎么这时候过来的,昭昭这些日子忙得头疼,诸事缠身,方才小憩片刻,姨娘应该不会介意吧?”
赵姨娘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又没吃晚饭,饿得那是一个头晕眼花。
饶是如此,却也不敢得罪崔良玉,只是笑着摇头,“大小姐为了崔家忙碌,妾身省得,只是良柔不懂事,做了些蠢事,还请大小姐高抬贵手,莫要太过在意……”
挑了挑眉,崔良玉故作惊讶,“姨娘这是什么话,妹妹纵然是包庇了偷玉碾之人,良玉也并未怪罪,只是以为妹妹一时糊涂,自然会来认错,何来良玉高抬贵手之言?”
不就是比无辜,装可怜?
她又不是不会!
这一招以退为进,让赵姨娘一下没了主意。
灰头土脸地应了一声,赵姨娘还想要再求情,都被崔良玉淡淡怼了回去。
消息是谁放出去的,与她无关。
就算赵姨娘再怎么气,也没证据,更不敢把话放到台面上说。
最后也只能悻悻离开。
春桃的脸已经消肿,只是还带着红痕,笑着道:“大小姐果然聪慧,这么一来,她们再生气,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您看那赵姨娘离开的时候还摔了一大跤呢,二小姐嚣张跋扈,不辨是非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以后就更难觅夫婿咯!”
崔良玉转过身,抬手戳了戳她的眉心,“你这丫头,我定然不会让你白挨打!”
两巴掌的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折枝蹙眉,忍不住道:“那……玉碾怎么办,老夫人问起来,又该怎么说?”
这样的事,最好还是不打扰。
勾了勾唇,崔良玉没有回答,但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早已谋划完毕。
如今棋局已经布下,她作为布局人,更是旁观者。
胜券在握,只是到底如何胜,胜多少,还是要看棋局上的变化。
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等”!
谁知道这晚深夜,就等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