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到府了。”
折枝柔声轻唤着,崔良玉回神起身下了马车。
入门之际,听到马车后面有细碎的动静,凝神看去,竟然是姜梁氏母女。
崔良玉微微蹙眉,莫非她们一直跟在马车后面?
折枝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她们面前,问道:“你们怎么跟过来了?难道赔偿还不够吗?”
姜梁氏面容凄苦的拉着女儿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崔良玉的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
折枝护在崔良玉一侧,时刻提防着姜梁氏的举动。
姜梁氏的眼泪潸然而下,苦苦诉道:“求崔大小姐救命,我这女儿名为红袖,气虚体弱已发烧多日,如今又没了爹爹,我这孤儿寡母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瞧着那红袖的确是脸色难看,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可让崔良玉费解的是,她们刚得了千两赔偿,姜梁氏不带她寻医,反而徒步奔波的跟着她来做什么?
再说了,在医馆的时候她请大夫诊治岂不是更方便?
还没等崔良玉说话,红袖便晕了过去,姜梁氏焦急哭喊着,“红袖!红袖!”
这还是在崔府门口,引的过路人纷纷瞧着,崔良玉无奈传来门口家丁,将姜梁氏与红袖带入府中。
厢房内,崔良玉找来了府医给红袖医治,这姜梁氏的丈夫毕竟是因醉仙居丧命,让她们在府中待几日以做安抚。
回到如意阁,崔良玉靠在榻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方才在医馆时,姜梁氏对红袖的病只口不提,在得到赔偿后依旧跟来了崔府,还求她帮忙治病。
难道姜梁氏是想借机赖在崔府?
听老吴说,姜梁氏的家距离京城几十公里,他丈夫刚到京城就中毒,这未免也太不合理了。
姜梁氏还拖着病弱的孩子,难不成这背后都是有人指使的?
崔良玉揉了揉眉心,眼下这些只是她的猜测,毒蘑菇的事情也还没调查清楚,没有证据不好妄下定论。
明日便是陪温阳郡主前往德音寺的日子,她还得早些歇息。
“折枝。”
正倒茶的折枝上前来柔道:“大小姐,怎么了?”
“明日你留在家中,看着姜梁氏母女,让府医照顾好。”
崔良玉担心明日外出,姜梁氏有所异动,有折枝看顾也放心些。
“遵命。”
次日辰时,如意阁内洒满晨光。
女子轻挽着垂鬓分肖髻,纤细的玉指拿着一六菱薄纱团扇,一袭藕荷色的曳地望仙裙徐徐而来,细如发丝的金银线在裙摆上绣着千叶海棠与飞莺,点缀的银珠如星光通透璀璨,明艳高贵。
雕刻着祥云的松木马车停在门口,女子脚步轻盈,裙摆如波光般摇曳着坐上马车。
毕竟是与温阳郡主同行,像她往日穿着那般素净可不行,藕荷色长裙正是得体,不显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