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世家闺女,尤其是父亲在朝任文官的,在女儿总角之时,便会请高超的道士算上一卦。
那年,崔良玉被算出花为芍药时,吸引了五姓七望中所有人的目光。
芍药,花中之相,自是清贵动人,风流多姿。
传言得了花龄的女子,皆是绝世美人,名门望族中的千金不少,可极少有人能得花龄。
崔良玉纤纤玉手轻拈青玉牡丹茶盏,微微颔首,“谢祖母惦念,过几日确实是昭昭的花龄。”
还没等崔老夫人思虑清楚,旁边的温阳郡主率先盈盈开口:“没想到昭昭已经到了花龄之际,此次一定要大办一场。”
温阳郡主如春风化雨般柔和的目光落在崔良玉的身上,崔良玉不疾不徐地回了一个端庄的微笑。
崔老夫人当即开口:“今日讨了温阳郡主的彩头,昭昭的花龄宴必要举办的隆重。”
话音刚落,崔良玉便起身行礼,恭敬答着:“一切尽听祖母吩咐。”
“好啊,昭昭这孩子真是大富大贵之相。”
温阳郡主看着眼前如敦煌壁画上神女般的崔良玉,由衷感叹。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崔良青一身淡粉色荷花纹水袖长裙,头上佩戴的点翠坠珠雀簪流光溢彩,肩上的流苏披肩轻轻摇晃,面色清丽。
她看到温阳郡主后,眉眼弯弯,眸中流露出出讨好的神色。
“请祖母安,请温阳郡主安。”
婉转的声音传入耳中,崔老夫人面色还算和善,连忙冲旁边的丫鬟招手,“赐青姐儿座。”
哪知,崔良青刚刚落座,便用余光睥睨着崔良玉,朗声说道:“折枝故意杀人之事尚且没有定论,大姐姐怎么有时间来祖母这里?”
话音一落,崔良玉脸色同时暗沉了下去,崔老夫人更是给了崔良青一个警告的眼神。
可她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甚至还面朝温阳郡主,故作难过地开口:“过些日子就是大姐姐的花龄宴了,大姐姐想来没有时间理会折枝。”
温阳郡主面容染上了一丝愠色,看着崔良青问:“青姐儿说的没头没尾,倒叫我听不懂了。”
崔良青神色张狂,但还没等她继续说话,崔老夫人就怒喝道:“孽障!温阳郡主面前岂敢放肆?还不快滚下去!”
堂内瞬间针落有声,崔良玉更是微微垂眸,心中思绪翩翩。
“我说的是实话而已,祖母为何总是偏向大姐姐?”
崔良青满脸疑惑,但崔良玉却清楚,不是祖母有意偏袒自己,而是家丑不可外扬。
且不论折枝杀人之事尚未落定,就论崔良青在温阳郡主面前提到血光,就足以定罪。
更何况,祖母为了不丢清和崔氏的脸,也不想让温阳郡主治崔良青的罪。
崔老夫人喘着粗气,明显被她气的回不过神来,冲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青姐儿在郡主面前出言不逊,拖出去重打十大板!”
很快,外面匆匆跑来两个小厮,对崔老夫人行过礼后,便把崔良青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