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那随侍灰溜溜地从里面出来,顺带着没有动分毫的盘子,“小姐快走吧,谨之公子冷了我一顿,更是不愿意见,若是您不走,我今夜就得死这儿了!”
说到底,崔良青也是个姑娘家,没想到王谨之居然会拒绝的如此不给任何情面!
她落下几滴清泪,也没接盘子,哭着跑走了。
几个丫鬟慌忙在后面追,惊动了不少好事的人,又是一番风波。
再说那春桃,回到了如意阁中,也不擦湿哒哒的衣服,只是独自一人生闷气。
崔良玉唤了几次梳洗,见她也没动静,药也没送出去,纳闷地问:“你这丫头怎么了,没去送药?”
“自然是送了的,看到一些腌臜事,奴婢都羞得慌,只能回来了。”春桃一股脑的将自己刚才的所见尽数说了出来,最后还呸了一声,“看看三小姐的所为,哪里像是个闺阁小姐?竟是比那楼里的姑娘还要不堪,私会男子,私相授受若是叫人说出去,十个猪笼都不够浸的!”
崔良玉皱眉,“你可看清楚了,谨之公子竟真的让她把东西拿进去?”
“那院子里灯火通明的,映着门口,奴婢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这下子,连带着崔良玉都有些不开心,微微沉了脸色,只是吩咐她先去换件干净衣服,再去准备热水。
春桃拿着玉瓶,一时踌躇。
“那这药奴婢还送不送了?”
“既然是有人送了,那咱们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崔良玉洗漱得当后,看着平时那些觉得津津有味的诗书,都有些出神。
王谨之素来冷淡,对旁人不假以辞色。可他若是这样对崔良青,那确实应该有一二分好感,该不会最后要成了自己的妹夫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更是不好,将诗书合上,诵读了三四遍《大悲咒》,这才勉强合眼睡下。
一夜辗转。
崔良玉早上去福寿堂给崔老夫人请了安,路过花厅,准备去佛堂诵经,却正好撞见一抹格外清朗颀长的身影。
正是王谨之。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他回头,精致眉眼如画,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索性并无太重病态,只是浅浅一笑,“崔大小姐好。”
看见他如此,崔良玉原本还想要关切两句,转念一想昨天晚上春桃所说的事情,心里也存了三分脾气,只是冷淡的点点头。
见女子神色冷淡,王谨之不明所以,拱拳咳嗽了两声,“多谢昨晚崔府的姜汤,府医也非常尽心尽力,原本还以为要大病一场,没想到今日就能起身。”
要感谢的恐怕不是崔府,而是昨天晚上崔良青送过去的那些东西吧?
思及此,崔良玉轻点了点头,转头就想离开,不想与这位未来的“妹夫”多说什么。
正在此时,头顶传来一阵脆响。
崔良玉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悬挂在上面的一瓶露水芙蓉不知怎么断了绳子,竟直直地朝她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