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沣晏瞧见她的神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与这位崔家大小姐相隔甚远,即便离得那样近,也触摸不到她的半分心思。
定亲一事就算作罢,但放眼整个上京,除了清河崔氏,还真没有哪个家族能配得上南诏侯府。
若说未来要定一位小侯爷夫人,他最属意的人还是眼前人。
他摸了摸鼻子,诧异地问:“方才我在外面听见了几句,原来崔大小姐与元景竟是旧识。”
崔良玉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请人坐下,并令折枝看茶。
她轻颔首,略略沉吟道:“若非元景提起,我还真把当年在金陵的事儿给忘了。”
随后,三人坐在桌边说了会儿话,直到崔良玉有些乏了,李沣晏和王谨之才起身告辞。
两人路过崔家的后花园,瞧见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艳。
深秋时节,香气馥郁,美不胜收。
李沣晏眉心一皱,缓慢道:“元景,你和崔大小姐相识的事情为何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难道他不相信自己?
王谨之眸光深远,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
他从吴中赶赴上京,由始至终只是为了崔良玉一人。
所以在她与李沣晏将要定亲之时,他出现了。
他的出现,不但打乱了南诏侯府的所有图谋,更让清河崔氏不再将李沣晏列为唯一人选。
王氏麒麟子的大名,怎样也比李小侯爷来得响亮!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走后崔府门外,各自离开。
三日后,崔良玉刚从床上起身,便收到了王谨之发来的请帖。
这是他的着迁府之宴,几乎邀请了所有的名门望族,规模之大,让人无法想象,
第一个收到邀请的人就是崔良玉,她兴致颇浓,特意让春桃将自己库房里珍藏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在桌上细细挑选。
东海白珠,虽然贵重,但用得到的地方并不多,略显敷衍。
她咬了咬饱满的唇瓣,放回匣子。
从天竺进贡的暖香蜜腊绸缎,制成衣服有一股暗香,夏天清凉,冬天又保暖,在京城中也是一匹难求。
崔良玉抚摸着光滑的缎子,微微叹了口气。
这东西倒是不错,只是当众送出去,未免引人遐思,还是不妥。
于是,崔良玉整整挑选了两三个时辰,竟然没有一件又妥帖又合适的!
她微微拧着秀眉,坐在美人榻上思考,到底送什么才比较好?
王谨之云端高阳,光风霁月,寻常东西又哪能入得了他的眼?
一旁,春桃也累得浑身酸软,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小姐,这里还没有您觉得称心意的物件儿吗?”
崔良玉摇摇头,“都不好,我不喜欢,他也不见得喜欢。”
“可是咱们库房里就这些东西,要不……去外面的铺子里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