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青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象牙白月缎绸袍领口扯松,她凝脂般细腻的肌肤在窗外渗进的月光照映下颇为通透,精致的锁骨摄人心魄。
只听屏风后面传来了男人压抑的喘息声,崔良青心中忍不住一阵窃喜,知道是癫醉鸳鸯香的药效发作了。
她沉下心来,迈着婀娜的步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如藻般的青丝被窗外的晚风微微撩起,恍若神女下凡。
刚从榻上挣扎着坐起的王谨之眼神迷离,盯着缓步向他走来的崔良青,不禁握紧了双拳。
现在的他只觉浑身燥热,身上的力气仿佛也被尽数抽走,倘若不是癫醉鸳鸯香的味道太过奇异使他猛然惊醒,王氏麒麟子的英明定会败笔于此。
崔良青将水滴型羊脂白玉配在额间,眉眼间倒真生出了崔良玉身上温婉雍容的嫡女风姿,看的王谨之心间一震。
王谨之没有犹豫,用力将旁边的红绣锦缎罗帷扯下一条掩住口鼻,眼底宛若冬日冰河般寒冷,凌厉的目光让崔良青为之一振。
崔良青将男人的抗拒看在眼里,嫉妒与不甘在心中再次腾升而起。
她轻咬唇瓣,故意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双蓄满泪水的明眸落在王谨之的脸上,步步紧逼。
掩住口鼻后,榻上的男人神志清醒了三分,但抓着罗帷的手依旧忍不住微微颤抖,连撑着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崔良青马上就要扑在他怀中时,王谨之咬紧牙关,用手臂奋力将离自己最近的华鸾金樽烛台扫落在地。
烛台落地时发出的一阵沉闷声响,让本就提心吊胆的崔良青猛然跳开,连王谨之的罗袍都没有碰到半分。
跌落的华鸾金樽烛台恰巧点燃了旁边的罗帷,火势借着窗外吹进的细细晚风迅速蔓延,仿佛要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将两人吞没。
王谨之琥珀色的眸子在暖橘色的火光中更为闪亮,用尽全力从榻上直起身子,直奔浮茗轩的雕花木门。
就在他走到敦煌壁画屏风旁时,堪堪停住了脚步,回头用大手紧紧拽住了已经被吓得愣在原地的崔良青,拖着她一起跨出了浮茗轩的门槛。
深夜凉爽的清风吹在身上,王谨之体内的燥热之感已完全消失。
如今两人已脱离了生命危险,他实在难掩脸上的厌恶,皱着眉头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腕,而后从袖口中拿出一块鹤纹方帕,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一直守在外面的崔良柔看到王谨之与崔良青衣裳完好,心下清楚计划失败,连忙装作刚从挽翠轩赶来的样子,神色焦急地迎了上去。
“谨之公子,三妹妹,你们没事吧?”
她关切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靠近了浮茗轩,三人的目光齐齐向门前望去。
只见崔老夫人一身墨绿色广陵华服,手持雀头金鱼纹雕花白木拐杖,额间常年佩戴的冰种翡翠宝石不见了踪影,看得出来行色匆匆。
崔老夫人身后神色焦急的小厮与丫鬟们,手中都端着一盆清水,显然是被浮茗轩冲天的火光吸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