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汤药已然熬的浓稠,一股刺鼻的药香弥漫着整个膳房。
珮心将浓稠的汤药倒进了干汤粉中,乌黑的汤药很快被白色的粉末吸收的一干二净。
她将褐色粉末悉数包进了暗黄色油纸中,打包完毕后塞进了袖口深处,紧接着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郑府服饰,一切准备就绪后,便带领着精心挑选的小厮抄小路去了京郊的养蚕场。
京郊漆黑一片的小路上,一小队人马穿梭在夜色之中,手中没有任何火把照明,只得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
今日秋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京郊小路常年无人修葺,在雨水的浸泡下已然泥泞不堪,为行进增添了不小的难度。
时至深夜,珮心带队的人马才抵达博陵崔氏的养蚕场。
秋雨如刀,秋风萧瑟,面对这样恶劣的环境,任谁也不愿在更深露重之时站岗巡逻。
在没有站岗巡逻的条件下,几人迅速溜进了养蚕场。
养蚕场内一片寂静,使得珮心任务完成的极其顺利,不光将所有的桑叶全部与褐色粉末混合,更是思索着将郑瑜从前佩戴过的一枚玉佩,不经意的跌到了蚕架底层。
珮心一双明亮如雪的眸子,在夜色的衬托下如黑曜石般摄人心魄,环顾四周后确定一切完成。这才按照原路返回了郑府。
此时,在郑府内休憩的卢映月无分毫睡意,双眸直直的盯着五彩罗帷外不断跳动的烛光,暗自祈祷着珮心一切顺利。
直到月樱阁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卢映月才立刻起身,随手披了一件单薄的暗红色月影纹暖香斗篷,轻轻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庭院外已然浑身湿透的珮心面容平静如水,看到卢映月探出了脑袋,立马焦急道:“二夫人快进去,秋风刺骨,不要冻坏了身子。”
看着珮心如此淡定的模样,卢映月便知事情并未出现差错,随即将身子收回了月樱阁,坐在白檀木雕花矮凳上静静等着珮心。
珮心将身上的雨水清理干净后才轻声推门进屋,瞧着卢映月的面庞略显憔悴,心疼道:“二夫人早些休息便是,怎可这么晚了还等在这。”
卢映月倒是不以为意,玉手端起桌边的琉璃溢彩夜光茶盏,轻抿了一口热茶舒缓肺腑,这才缓声道:“你只身犯险,我怎能睡得安稳?”
此话一出,珮心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流,还未等应答,便听卢映月继而柔柔开口,“时候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吧。”
话毕,珮心福了福身子,低眉顺眼地转到了偏殿,卢映月也熄灭了房中的金銮花烛,安心的合上了眼睛。
翌日,趁着郑瑜出府之际,海棠一如往常地带着寡心散来到了膳房。
她站在灶旁没等多久,便隐隐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竹息是膳房的管事丫鬟,每日都是第一个来到膳房执事的,如今早膳时间已然过去,怎会依旧不见踪影?
海棠心中已如打鼓般做怕,却还是紧绷着心弦做了一道翠玉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