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便走到了养蚕场外,崔良膺猛然跨上了来时所骑的那匹西域红枣烈马,再度拱手告别后,一骑红尘而去……
回到崔府,他径直来到了福寿堂,将在养蚕场找到的那枚靛青玉佩交到了崔老夫人手上。
崔老夫人如今定时定点地喝各类补汤,下定决心要好好调理身子,不能让清河崔氏百年基业葬送在自己手中。
她面色凝重地接过了玉佩,同崔良膺一样,一眼便认出了玉佩所属郑家,心下不禁凛冽了三分。
“银杏备轿,良膺你陪我到郑府走一趟。”崔老夫人语气颇为平静,刚说完便听到福寿堂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
崔良柔一身鹅黄色月缎翠芝花笼裙,额间坠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黄翡,面容较好,朱唇饱满,腰间缀着的碎玉流苏款式颇为新颖,颇有崔良玉的风范。
“崔府发生了如此大事,祖母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她嗓音虽然清脆,但却夹杂着一丝嗔怪。
崔老夫人没想到崔良柔也得到了消息,面色虽平静如水,但心却猛然一揪,只能无奈道:“既然柔姐儿也来了,那便一同前去吧。”
说着,崔老夫人便在银杏的搀扶下缓缓跨过了福寿堂的门槛。
崔良柔此番前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崔老夫人时刻都能注意到她,为她今后成为清河崔氏的嫡女铺路。
崔府的轿撵浩浩荡荡地停在郑府门前时,郑府中依旧一片祥和与平静,郑老爷此时正在书房内聚精会神的练习书法。
直到府内小厮神色慌张的给郑老爷报信,他都不知道崔老夫人为何会找上门来。
转过一条木制长廊,郑老爷快步走到了芷晖厅,此时芷晖厅内略显拥挤却出奇的安静。
面对崔老夫人肃穆的神色,郑老爷的掌心已然冒出了冷汗。
若论辈分,崔老夫人是他的前辈,若论地位,清河崔氏如今也在荥阳郑氏之上,今日崔老夫人浩浩荡荡的率领人马拜访郑府,显然不只是做客这么简单。
郑老爷硬着头皮坐到了厅堂之上,坦然的露出微笑,摆出了郑家家主的风姿,恭敬问道:“崔老夫人今日登堂,郑府蓬荜生辉。”
崔老夫人面色依旧难堪,不动声色的派小厮将那枚靛青翡翠玉佩呈到了郑老爷的面前。
在郑老爷拿起玉佩仔细端详之时,崔老夫人便威声道:“博陵崔氏京郊的养蚕场内,蚕被人动了手脚而吐不出丝,这枚玉佩便是在养蚕场中拾到的,不知郑老爷可否认识?”
原本神色便不大自然的郑老爷听闻崔老夫人所言,捏着玉佩的手已然微微颤抖,脑海中迅速闪过道道面庞。
郑显为人端正老实,一直为郑家尽心尽力,断然不能是他所为,郑家这些小姐公子之中,只有郑瑜才能愚蠢到干出这些事。
郑老爷面色凝重,侧头吩咐立于自己身旁的小厮,“传二公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