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放轻脚步,提着心走到了暗绯色屏风前,不禁握紧了手中的五彩鸿鹄锦帕。
翦翦如盈盈秋水的美眸透过屏风缝隙向内望去时,崔良玉骤然脸颊滚烫。
屏风后立着一个红木暗纹圆桶,王谨之正一丝不挂地在氤氲雾气中洗澡。
他皮肤白皙,腰身健硕,琥珀色的眸光沾染着腾升的热气,面容不泛一丝波澜。
崔良玉下意识地吞咽口水,卷翘且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颤抖,惊慌失措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
回过神来后,她逃似的向外走去,跌跌撞撞间发出了些许声响,可忽而被屏风后面传来的一阵温润声音定住。
“昭昭看了我就想走?”王谨之说话时带着几声轻笑,眉眼如月牙般弯弯,眸中的琥珀色金光异常闪烁。
被发现了?
崔良玉水眸中的慌乱清晰明了,脚踩的乳烟缎攒珠绣鞋不知何时踏上了一滩水,身体猛然一颤之际,整个人向后仰去……
“啊!”
她慌乱惊恐的声音如同一道符咒般让王谨之瞬间慌了手脚,一掌便劈开了眼前那道他喜爱多年的江南烟雨杏花屏风,跃出水面后飞身朝她扑了过去。
想象中的疼痛感迟迟没有传来,反倒觉得腰肢被一道强力紧紧一握,崔良玉这才缓缓睁开双眸。
入目的琥珀色眼眸中满是担忧,她纤细的肩膀抵在王谨之健硕的胸膛之上,眼看男人的鬓间缓缓流淌着晶莹水珠,魅惑至极,她不禁吞咽了口水。
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颇为明显,如一只得逞的狐狸般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昭昭竟看得如此入迷?”
他滚烫的气息惹得崔良玉耳根发红,冰凉的拳头用力的抵住了男人的胸膛,声音细若游丝,“你放我下来,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崔良玉尽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拳头抵在王谨之身上,依旧软绵绵的。
见她已然羞的垂眸,王谨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了地上,狭长的琥珀色双眸仔细打量着她身上被水打湿的襦裙。
如今深秋已至,若是身上沾染了冷水,难保不受风着凉。
他迅速扯下了架子上的孤影月袍绸缎,抖开后便将崔良玉裹了起来,而后俯身拿起了托盘中的宝蓝色羽织坠珠罗袍穿在身上。
被孤影月袍绸缎裹的严严实实的崔良玉只露出一颗脑袋,脸上的绯红还未褪去,尽力地想将脸埋在绸缎之中。
“我……我只是想与你商议些事情,并不是想要偷……偷看你。”她嗓音已然颤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男人出浴时的英俊模样。
谁知,王谨之不但不在意,反倒双眸微怔,故作疑惑的问道:“昭昭不过刚刚进来,为何如此紧张?”
嗯?他的意思是刚才的事情权当没发生过?
她立刻顺水推舟,直言道:“今日前来本意想求助元景,不知元景可有空闲?”崔良玉强压着自己如小鹿般乱撞的心脏,神色端庄。
男人如神明般俊美的面庞中隐匿着丝丝笑意,出其不意地将裹得像蚕一样的崔良玉打横抱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