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话罢了,昭昭若想报答,不如明日同我赴香骊山观景,想必几日落雨,枫叶别有一番风味。”王谨之余光观望着崔良玉手足无措的模样,满心悸动地替她解围。
不禁攥紧手中锦绣丝帕的崔良玉暗中长舒了一口气,双眸低垂道:“元景相邀,我哪有不去的道理?今日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见王谨之没再挽留,她逃似的扯下了裹在身上的月袍绸缎,颔首行礼后出了卿斋阁。
阁外的徐徐晚风颇为清凉,吹在她燥热的身子上尤为舒爽。
彼时,随着崔老夫人回府的崔良柔满腹狐疑。
据她观察,郑瑜遭受家法时,咬牙握拳的恨意自然流露,崔良膺向他要解药时的爆发更不像装出来的。
对于此事,她更倾向于郑瑜遭人陷害。
挽翠轩内,桂香已经焚了苏合香多时,推开门的刹那,典雅的香气扑面而来。
崔良柔缓步走到了温香软榻前落座,榻旁的矮脚八仙桌上,紫金白瓷茶盏中的上饶白眉茶温度刚好。
她随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热茶,忖度片刻后吩咐桂香将卢映月约到初阳楼。
身处郑府闭门不出的卢映月听闻崔良柔约见并无惊讶,反倒内心尘埃落定,慵懒的更衣后便前去赴约……
初阳楼二阁内,崔良柔端坐在梨花木红檀四脚桌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纤纤手腕上的金镶和田白玉镯。听闻房门轻轻推开,这才堪堪抬眸。
即使如今郑府动荡不安,卢映月依旧端着从前嫡女的风姿,一身水蓝色浮金鱼尾襦裙衬的她体态婀娜,风韵不减从前。
“姐姐的夫君身处漩涡,但姐姐依旧光彩照人,实在令人佩服。”崔良柔略带讽刺的开口,想要探得卢映月的底牌。
哪知,卢映月朱唇轻轻勾起,丝毫不掩饰唇边的得意,从袖口中捏出了一个描金青花瓷瓶放在桌上,饶有兴致的水眸紧紧盯着崔良柔的脸。
“博陵崔氏养蚕场之事是我所为,放在桌上的这个就是解药。”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眼睑微垂地盯着桌上的瓷瓶喃喃。
崔良柔美眸微怔,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未曾想到卢映月承认的如此干脆,面容瞬间挂上愠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会害了清河崔氏满门你懂吗?”
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剪秋水波丝帕,咬牙看着卢映月毫无波澜的面庞。
卢映月轻抚着头上的玛瑙坠梅金步摇,柔声道:“不是想做清河崔氏唯一的嫡女吗?只要你拿着解药救崔家于水火之中,崔老夫人怎能不立你为嫡女?”
她的声音轻快空灵,瞬间蛊惑了崔良柔的心智。
“只要你我继续合作,定能达到双赢的目的,不知妹妹意下如何?”卢映月话锋一转,眸底满是得意于算计,静待崔良柔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