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氏皱着眉,将金丝白玉茶盏重重一放,发出砰的一声,不悦道:“谨之,这是念瑶赠予你的,你怎能随意赠与他人?”
“母亲也说了,这是赠予我的,那便是我的东西,我赠予他人又有何不妥?况且,昭昭是我的妻子,又怎是他人?”
王谨之淡淡开口,却是将王柳氏气得不轻,看向崔良玉的眼神,更加不满了。
旁侧的谢念瑶,却是仿佛并不生气一般,眸光落在崔良玉身上,开口道:“这位便是崔大小姐了吧?念瑶早就听闻崔大小姐名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那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嫉妒。
今日崔良玉一身冰蓝色雨丝留仙裙,额间坠着一颗朱红色的玛瑙,衬的整张脸越发出尘,腰间系着方才谢念瑶赠予王谨之的流苏玉佩,更是平添了几分风采。
便是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也如同春日里最孤冷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花朵,让人无法无视其光芒。
与之相比,谢念瑶却仿佛无人赏识的落花。
握着绣海棠银绡帕的手紧了紧,谢念瑶唇角依旧带着轻松的笑意,“方才只想着与谨之哥哥寒暄,却未曾顾及崔大小姐,还请崔大小姐勿怪,我与谨之哥哥青梅竹马,又有婚约,早已将自己当成了他的人,说话难免没了分寸,崔大小姐不会怪罪我吧?”
此话不轻不重,却拿捏的恰到好处,若是寻常人,只怕也只能说出一句不怪。
“念瑶妹妹说笑了,你既称呼元景为谨之哥哥,我便是你的嫂嫂,既然如此,我便要提点你几句,即便是有婚约在身,一日未过门,便不能失了礼数,若是叫外人知晓,怕不是有损念瑶妹妹的名声。”崔良玉不急不缓,端庄大气道。
谢念瑶抿了抿唇,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只好闷头不语。
谢念瑶的到来,让这顿接风宴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多时便匆匆结束。
夜里。
两人相对而坐,王谨之抓着崔良玉的手,叹声道:“昭昭莫要误会,我与谢念瑶只是自幼相识,她一直纠缠与我,长辈以为我们彼此有意,便下了婚约,但并未交换庚帖,我也只是将她当妹妹一般……”
“元景。”
崔良玉微微抬头,清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并未误会,你的为人我又怎会不知,她故意那般说,便是想叫你我生出嫌隙,可我既然嫁与你,便是你的妻子,自不会听她只言片语,便不放心你的为人。”
那时在接风宴上,她确实有些不快,可这不快很快就消散了,因为她知道,王谨之心里只有她一人,这便足矣。
“昭昭……”
王谨之心头微动,琥珀色的眸子中尽是温和,起身来到崔良玉身侧,将她拥入怀中,炽热的气息吹的崔良玉耳根发烫,只听他低声说道:“我们该安寝了。”
惹得崔良玉心脏怦怦乱跳,面颊羞红。
翌日清晨,方才起床。
正欲梳洗时,有丫鬟来报,吴中各世家要举办聚会,邀请他们前往,梳洗打扮一番,崔良玉便随着王谨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