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谨之长臂搂腰,笑容促狭:“这样我便不冷了。”
崔良玉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却未看到,王谨之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快。
母亲三番四次针对昭昭,当真是老糊涂了,看来这么多年的安宁日子做惯了,连当家主母的风范都拿不出来了。
少女罩在银狐裘大氅之下,俏丽安含霜,殊不知王谨之一番心思。
随后两人赶赴年宴。
到达郡守府时,王柳氏恰好瞧见崔良玉身上披着的那银狐裘大氅——这银狐裘大氅,是她叫人寻来给王谨之的,如今竟是披在了崔良玉的身上。
反倒是王谨之,身着单薄衣物。
想来是这女人在谨之耳旁煽风点火,故意叫自己瞧见这一幕的。
崔良玉并不知晓自己被误会,随着王谨之进了郡守府,在琅琊王氏那一桌坐下。
今日吴中地区的各大世家都有人来,崔良玉只认得一小半,还是前两次世家聚会与冰嬉比赛时认识的。
不过这认识的人里面,有些也只是瞧着面熟,却叫不出来名字。
年宴开始。
吴中郡守照旧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各大世家连道不敢,寒暄一番后,吴中郡守突然瞧见一抹陌生的人影,不由问道:“这位是……”
王谨之忙起身行礼,崔良玉也跟着起身,王谨之介绍道:“郡守大人,这是我的结发妻子,清河崔氏的大小姐,崔良玉。”
“清河崔氏?”吴中郡守瞧着崔良玉,约莫有几分熟悉,仔细问道:“你的父亲,可是崔延升崔大人?”
崔良玉颔首道:“正是家父。”
此言一出,吴中郡守就变了脸色,忙端起酒盏,神色恭敬,“崔大小姐,我敬你。”
崔良玉怔了一下,连道不敢,“郡守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崔大小姐莫要推辞。”吴中郡守面色含笑,慨叹道:“你或许不知,当年我只是一个落魄书生,若不是崔大人救助,我也无法成为吴中郡守,我敬你也是应当的。”
吴中郡守只喊她崔大小姐,便是存了两层意思,一是感念她父亲的恩情,二来也是在敲打琅琊王氏,叫他们知道,崔良玉的父亲与自己有恩,莫要亏待了崔良玉,否则他定不会袖手旁观。
王柳氏瞧着这一幕,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只是看向崔良玉的眼神,复杂了几分。
其余世家见状,纷纷羡慕不已。
而在陈郡谢氏那一桌,谢念瑶看着吴中郡守对崔良玉毕恭毕敬,恨得咬牙,见所有人都在看着崔良玉,回身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喊来,耳语了几句。
这一幕并未有人注意到,敬完酒之后,吴中郡守又叫人拿来一只千年老参,“崔大小姐,我一直想着当面感谢崔大人,却一直未能找到机会,这只千年老参还请你收下,就当我略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