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锦织很快就笑了笑,汉光武帝好歹也是大汉中兴天子,算得上是那个时代整个大荒的主宰。
在锦织眼里,顾文月能当上整个大荒的主宰?——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二人爽爽的睡了一梦,待起来是,竟然已经天黑了。
窗外又下了一场下雪。
顾玉成看一眼窗外纷飞之雪,竟有些痴迷。
钱阳雨缓缓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这一觉是真舒服。不过睡到一半我朦胧间好像醒了,才发现你爱说梦话的习惯半点没改,真是雷打不动。”
顾玉成有些惊讶,略微紧张,他尽力不喝酒,喝也只喝劲气小的,只怕酒后误事,更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真情实意。这梦话,更是让顾玉成畏惧起来,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该怎么办?
钱阳雨见顾玉成略显紧张的样子,笑道“也没什么,你睡时止千呼万唤二字罢了。”
“哪两字?”顾玉成略带焦急的问道。
钱阳雨挤眉弄眼,见顾玉成是真的有些等不及,于是大笑着坦白“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其实就两字——月秋。单单这二字,说真的,我都有些听腻了。一场大梦,竟只有月秋二字。”
顾玉成一时惆怅,虽不想在钱阳雨面前露出任何端倪,可最后还是沉沉的长叹了一声。
月秋……
顾玉成看向窗外大雪,心里绞痛不已。
钱阳雨见顾玉成突然沉默,一时也没了任何兴趣。
最后钱阳雨拍打拍打自己的衣服,抽身起来告别道“我也该走了。期待你突破悟道境的那一天,到那时,我也算是认识一个朋…捧、捧得出手的长老了。”
顾玉成有些出神,听完钱阳雨的话,这才缓过来笑道“秋夜露浓马滑,冬夜丈雪埋径,都不适宜友人离开,在这里住一晚上怎样?”
钱阳雨一愣,哪里听得进什么大雪埋径,只在意顾玉成称自己一声友人,便试探着问道“你刚才…?”
顾玉成笑着点头“你刚才是想说朋友吧?——甲骨文里,二玉相系曰朋,比喻品行好的人结交。友字则是相互支持之意。你我之间,也算是朋友了。毕竟你人不错,我嘛,也不赖。难得朋友来,秉烛夜谈岂不美哉?”
钱阳雨激动的直接坐了下来,笑道“好,那就喝到早上!”
顾玉成闻言连连摆手“拉倒拉倒,我估计就咱俩这酒量,是睡到早上。”
钱阳雨闻言大笑“那我也能喝倒你。”
顾玉成闻言也起了脾气,喊来锦织端来了一桌酒菜便与钱阳雨闹了起来。
钱阳雨拉着顾玉成递给顾玉成一对大玉珏,说道“这叫玉珏,天生一对,既然你我是朋友,便送你一个。”
顾玉成笑着便收了下来,笑道“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也就厚着脸皮要了。”
二人接着又是一番饮酒笑乐。那欢快的气氛属实是让人惊讶。
……
此时的钱阳臻却与其父钱荣明很是忧愁的坐在一起。
“大伯的态度,实在是难以揣摩。在诸多子嗣之中,大伯是最像爷爷的……每每与大伯走在一起,我都会感到难耐胆颤。”钱荣明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这次大伯让钱阳风那小子与顾文月接触,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我实在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钱阳臻听后更加无语了。自己来找自己父亲就是为了得到父亲的指点,但现在钱荣明的样子实在是让钱阳臻头疼,问了等于没问。
最后钱荣明叹气说道“实在不行,明日去北商街与顾文月谈谈吧。”
钱阳臻紧皱眉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叹气,起身便要告辞。
钱荣明看着钱阳臻将要离去的样子,有些心痛自己这个女儿,尝试着劝道“何必呢。你一个女子……”
钱阳臻看了一眼钱荣明,苦笑一下,却也没解释太多。
世人总有偏见,能让他们闭嘴,也只能用行动来了。
钱阳臻的眼里,只有证明自己这一个目标。
至于耳中的闲言碎语,钱阳臻只当是自己还未站的够高。等到哪一天,她站的足够高,就不会有闲言碎语了。
钱阳臻离开了。只带着自己的影子离开了。
这一夜风雪大作。顾玉成与钱阳雨相互作诗罚酒,轮到顾玉成作诗,只想了后半两句,便不胜酒力沉沉睡去。
钱阳雨见状得意至极,终于也是熬不住了,跟着倒头睡了过去。
而顾玉成那未脱口的诗。正是:“孤生似雪不常起,一朝得意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