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顺河而行,很快便在下游看到一处坏了的船。
丰臣袖上前,左脚轻点在河面,迅速收回后,冲着破船处喊道“抱问好汉!我等迷途!不知出路,具向何方?”
这一段话,看似问路。却有些奇怪。
第一句怪在“抱问”二字,后面的怪在“具向”二字。
但若调换其字,便是“抱香”、“具问”。
非徐氏公会三堂五部之人,不知其意。
并且由于经过掩饰,一般人听了,也只会觉得奇怪罢了。
绝窥探不出什么来。
那破船上立刻来了走出一名高瘦修士,上下打量丰臣袖,对丰臣袖喊道“老汉蜇龙,愿为好汉引路。”
蜇龙,蜇龙部也。
丰臣袖闻言笑起来,率先迈出左脚走出去。
张寿洪也嘱咐顾玉成先迈左脚。
三人很快来到破船上。
高瘦修士上下打量看一眼张寿洪,看一眼顾玉成,点点头,没说话。
一摆手整个破船便修复如常,飞快地冲流而下。
很快,三人便顺着舴艋舟冲到河水末流。
末流处,竟是一座拱门般的山。
山有大口,满是阴暗。
张寿洪微微皱眉,想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但最后止住了嘴。
那瘦高修士冷冷看了一眼丰臣袖,问道“好汉,船费?”
丰臣袖连忙取出持符部的白色蝉状信物,递与瘦高修士。
瘦高修士接过后,点点头,直接离开。
丰臣袖则带着张寿洪等人走去山中。
山口最初很宽阔高大,容纳一支百人队伍富富有余,然而越是向前,便越缩窄,最后竟逼仄起来。
漫无边际的黑暗,灵力与气的运转都越来越滞缓。
张寿洪、顾玉成越发觉得沉闷。
此时自称蜇龙的老汉已经走远,却不是顺流而回,反倒走向山门侧。
仗着修为行进数里,凭借蜇龙部独有的功法,瘦高修士看到了一处标记。
修士落下去,运转体内灵力与气,激活阵法,那阵法点亮后,修士取出白蝉,放入阵法。
须臾间,白蝉便被吞噬。
而当白蝉被吞噬的那一刻,张寿洪三人竟直接从越发狭窄的空间脱身而出。
三人并不知道,是这瘦高修士打开的阵法。
就像这瘦高修士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将各部信物呈送给徐会长的阵法,其实是山门内阵法的开关。
蜇龙部的修士,甚至不知道这些信物都是哪个部门。
他们只以为,眼前这将信物吞噬的阵法,能用来检验信物真实与否。
张寿洪三人一走出空间内,才惊觉自己是从阵法内走了出来。
而三人一走出来,便看到四野繁盛的草木。
顺着草木中的小径,张寿洪等人很快在隐约间,看到了一处村庄。
这时张寿洪颇为惊讶地叹道“会长竟又开拓一条入会之路?”
丰臣袖一愣,随即笑笑“不清楚,会长大人岂是我们能探测、窥视的?——或许这条路已存在很久了呢?”
张寿洪闻言,心微跳,眼神几闪,随后面色不变的笑道“也是。”
顾玉成对二人的对话颇为不解,想要开口,最后还是以传音询问张寿洪。
“师父,为什么你们二人的对话,都透露出对长春会的不了解?您不是来过长春会总部吗?”顾玉成问道。
张寿洪笑了笑,也是回音说道“江湖帮派,有规有矩。而长春会,汇聚了各帮各派,也要有它的规矩。”
“为了防止三堂五部、各帮各派相互朋党勾结、报团为祸,因此长春会要求——有纵无横。
即三堂五部、各帮各派,他们只许了解自家师承,不许打探其他堂、部信息,也不许了解其他帮派消息。”张寿洪解释后叹道“这既是保护各帮各派的私密,也是徐会长在集权……不过,这个规矩由来已久,因此徐会长也只是顺势为之。”
顾玉成闻言大为感叹。
有纵无横。
只许纵向传承,不许横向交接,确实妙得很啊!
张寿洪继续传音解释道“所以,我对长春会的具体情况,其实也不是非常了解。
至于丰臣袖,他也不了解。他了解的,只有持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