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顾敛时和顾怜相并肩站着,看着辛弦那已经亮着烛灯的屋子,心情都很复杂。
“这辛弦,怎么忽然间想刺绣了?还是这么一大幅的刺绣,她会刺绣么?”顾怜相对于辛弦刺绣这件事是保持怀疑态度的,毕竟平日和此前也都没有听闻过她会刺绣。
顾敛时倒对此事感到惊喜,“她想绣便让她绣吧,或许只是闲着无事可做,便练练女工,也是很好的。”
顾怜相转头看着顾敛时那有些痴情的脸庞,心中再次哀叹,片刻之后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我记得念儿她女工很好,这一回辛弦姑娘要她在旁陪着,应是知道念儿女工很好,应该是想她在旁指导?”
顾敛时听言点点头,“或许吧,亦或许是此前她就会刺绣,叫她去不过是帮忙扶一扶画吧。”
“阿兄,我倒觉得辛弦姑娘此前必不会刺绣,就算她有些女工基础,但也无法真的绣好一幅如此大的刺绣画。”
顾怜相这一回是真的要和他兄长争辩起来了。
“你又不是她,如何得知她不会?”
顾怜相伸出了自己的手,手心里有练武练出来的茧子,“单就从辛弦姑娘的手上茧子可看出,她曾经必不曾大面积绣过东西,或许偶尔会缝补一下衣裳。我记得辛弦姑娘手心的茧子大多数是后来做粗杂活儿磨出来的老茧,虽然表面因为平日里有留意护理,因此看着并不算粗糙。”
听着顾怜相的解释,顾敛时不免得眯了一下眼睛,“你是如何得知她手心是如何?”
顾怜相被问的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便急忙解释道,“我就是前月偶然见到辛弦姑娘摊开手看罢了,是什么茧我还是可以看出的。”
顾敛时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算是理解了顾怜相的解释,并不做深究了。
又如此站了片刻,顾氏双子便一齐离开了这里,各自回到自己的屋中。
黑暗中,顾怜相抓紧了自己的手,眼中流露出些许的伤怀。
今天是他对阿兄撒过的不知是几个谎了,但他不后悔,因为他必须瞒着他,不能被阿兄看出他的内心想法。
黑暗中有依稀的几盏灯亮着,还偶尔被风吹动摇曳了几下,照映的烛光也跟着摇摆了几下。
墙上,忽然有几道影子一闪而过,在最后一道影子消失之后,那盏摇曳了几下就停下的灯,忽然就灭了,只有几缕青烟从灯芯飘出,消散在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