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晁捏着一本奏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坐在只比他如今这个皇位矮了一阶,位置靠右的彦半江。
“皇上,这并非是臣等故意先前一说法,后又加这一条如此说。”彦半江不急不慢,缓缓道来,“若是神女在此前表现的良好,那自然是最好的。可如今呢,我朝辖境内多地出现灾疫,首先是神女的职责不曾做到位,没有做到作为神女应当与天神沟通的职能。其次,神女在城内居住不过月余,却接连引起了多次不良事件发生,全然不顾自己乃神女之圣职,只顾在后宫明争暗斗,感情用事……此时多地灾疫的发生,首要之责便是神女渎职,天神怒其行为,便降下了灾疫以示惩罚。但我们的子民又何其无辜,不该为神女的自我行为负责啊!”
彦半江说着,情绪稍变得有些激动愤慨,对于此事很是愤懑。
“所以,为了让这件事尽早降下去,平息天神之怒,便只好牺牲神女,让其对自己犯下的错事负责。”
彦半江的话音刚落,恰好已经来到门口,把他的那番对神女的问责声讨全听了的河钰暖款款走入大殿内,声音柔腻却也很有铿锵气势。
“彦相府此言差矣,神女虽为神女,但其却并没有神力联系天神,这神女之名不过是我们安排给她的一个名头。”
彦半江不屑一笑,“爱妃娘娘您这番话可就是在自打脸面了,若神女只是普通人,那为何还要给她挂上一个神女之空衔?”
“彦相府,您怕是还不曾睡醒吧,我自打脸面?你怕是忘了,最开始提出寻找野史古籍中描述的那名神女的人,可是相府您啊,如今人是找到了,反倒还推卸您的责任了?”
河钰暖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件事不对的地方,每一句话都让彦半江恨得牙痒痒。
“想来彦相府之所以会赞成寻找神女,想来是为了给一些在朝为官的大臣或者在地方为官的臣子,一个可以推卸责任的人吧,毕竟人家是神女,天神若是怒了便是神女之责,却不想想究竟是谁的责任。在神女找到之前,人家不过是一位无忧无虑的普通姑娘。如今莫名被拉过来承了神女之名,什么事都还不曾坐,就要替你们早早鼓弄出来的民愤担责……你们也是忍心,一个个年近半百的老儿,欺负一个被强迫过来当我朝神女的姑娘……想来若是没有这一遭,想来以神女的这个年纪,应该是寻得了一名好郎君,生儿育女了吧……”
河钰暖的语气很是惋惜,像是很可惜辛弦为了这神女虚衔而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站在彦半江那边的大臣,自然是认为河钰暖所言不过是推卸责任,想用可怜躲避不承责。而站在河钰暖那边的,则纷纷赞同其所言,同样是倍感可惜。
沈宗晁坐在龙椅之上,眼睛看了看右边又看了看左边,面上虽然没有表现什么,但他的眼底却隐藏着一点点堆积起来的怒意。
一个是辅佐了三朝的老臣,一位是他的宠妃……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朝堂,应当追随他的朝堂,如今却成了另外两个人的主场,而他竟然半分话语都不曾再有!
沈宗晁是越来越气,原本平缓的气息在这时候渐渐变得急促,脸色也因为情绪的变化而由正常变至微红,最后转化为稍白。不消片刻,沈宗晁就在众人的争辩之中吐血侧倒与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