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脸上、衣服上、手提着的剑上,都沾满了浮曳的血,因为有红色的点缀,让他身上的白衣显得更加慎人。当他走进来的时候,先是看了看地上的浮曳,再扭头看着手紧紧攥着被褥,身体在颤抖的辛弦,然后邪魅笑了笑,眼珠泛起红光。
紧接着,他剑刃一转,一步步朝辛弦走了过去,在辛弦极度震惊恐惧的眼神中,一剑刺了下去。
深入肺腑的疼痛传遍全身,辛弦猛然吐了口血,眼神开始涣散。
……
紧关着的门再一次被踢开,而这次并没有像在梦中的那般悚人惊魄,就仅仅是门被踢开,有人正常赶了进来。
吾心焦急地踢开门,便匆忙跑到塌边,看着塌上闭眼皱眉,神色很是痛苦难受的辛弦,他一时急杵捣心,拉起她的手便急急喊着辛弦的名字。
呼唤了几声还未见人有醒来的迹象,再一探脉搏气息,又见唇色略微显得黄青,吾心眼神暗了几分,急忙转头让一同冲进来的婢女去请大夫,请整个兰淮最好的大夫。
随即吾心也没有就此呆呆等着,而是运功给辛弦缓解一下情况,并且开始排查屋内的所有东西。
吾心怀疑,辛弦是在她自己以及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中了毒,还是足以致人产生幻觉,陷入梦魇的毒。
找了半宿,吾心还是没有发现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中的毒,心下就更为烦躁了。
狄秋辞听下人禀告了此事,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甚至还把封氏兄妹也拉了过来。
“这个卑贱的侍卫怎么能随身伴在未出阁的姑娘塌边呢?当婢女那些都是摆设的不成?”封青矜刚走进来,一看到上次对她极其无礼的侍卫吾心,本来还想关心询问一下辛弦的情况,结果出口便是要赶人的语气。
狄秋辞拉了一下封青矜,用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然后满脸歉意地上前几步,“这究竟是怎么了,昨日见她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
吾心拿着洗好的拭脸白布正给辛弦擦脸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给她擦脸,眼皮都不抬,看似很平静地说了句,“变成如今这般,还不是多亏了你们的功劳?”
此话说完,吾心也给辛弦擦好了脸,随后手一动,把白布随意扔进了一边的铜盆中。
封青矜见吾心如此漫不经心,当下就走上前,“你这个侍卫什么语气,怎么说话的?她这般,还难不成要怪我嫂嫂?!分明是她不注意,这能怪得了他人?”
“青妗,有些言语不可乱言说,”狄秋辞厉声训斥了一句,随后回头看了一眼封翎栩,像是求助。
封翎栩叹了口气,牵起狄秋辞,头也不回地说,“吩咐下去,尽快查核府内有谁会使毒下毒,已经查探中毒源出自何地……笑焉,你先去准备些吃食,然后去看看前去请大夫的人何时才能到来。”
“是。”笑焉一弯腿,行礼后匆匆快步离开。
“别的地方不必找太细,粗略检查一番便可,最要细细找一番的地方,便是这间屋子。”吾心轻轻理顺辛弦有些乱掉的头发,一点点梳散在一旁,最后才转眸看着封翎栩。
“偏偏我信不过你们,万一是你们其中有人下致幻的毒药,然后再寻找的过程中把原材料藏匿起来,这样便再也寻不出究竟是何人。”
封翎栩和吾心互看着,双目相对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半空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