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没了,可没了的人,不是何予生,而是一个婢女。
牢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婢女也被抬了出来。贺昼看了一眼这个不瞑目的婢女,面色微微泛青,脖子上是被铁链勒住留下的大块青紫痕迹。只是简单看过一眼,贺昼就把白布盖了回去,抬起另一只手手捏了捏眉心,神情严肃。
“老爷,这……”一旁的仵作指着空荡荡的牢房,有些不安。贺昼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
负手回到地面后,那些听闻消息的人也纷纷围在了外边,为首的是周窈以及他的两个年纪较长的两个孩子。
辛弦则跟在了最后边。也不是她不愿意到前面去,只是因为别的侍婢将她生生从前面挤到了后面,她人小体轻,实在到不了前面。但辛弦还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本应该关在地牢里的何予生竟然逃了,而躺在里面的还多出了一个婢女。
让何予生逃了本就是一件很严峻的事情,更何况是跟一个婢女互换了身份,且这个婢女还死了。
何予生这个人出逃后肯定是躲了起来,一时半刻也无法寻到。而目前主要紧的,就属找出为什么只能容一些人进去的地牢,能让一个侍女肆无忌惮地进去最后还被换了。
果然,贺昼在平定下周窈的心态后,就先去问了昨夜守卫在地牢外的护卫是哪一些。
辛弦有注意到,这难得这么热闹的场面,周月妕和知惜竟然都不在,转眼一想只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此刻,周月妕正不安地来回踱步,门口正瑟缩着脖子的侍女,就是堪堪躲过一劫的知惜。
周月妕走了几圈,顿住看了知惜两眼,又继续来回地走。
她没有想到,本来安排给知惜的任务,竟然被她转交给另外一个婢女,这个婢女还偏偏就被勒死了。
别的先不说,光就周月妕想让知惜背锅担罪责这事就已经无法实现了,就更别说之后那些更大的篓子。
“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最后,周月妕指着知惜骂了这么一句,她总不可能直接说她想害她,她怎么不按着计划来吧?
知惜也很委屈,她不就是有些惜命,不想担罪才让另外一个人去嘛,谁知道这个婢女最后竟然没成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知惜有些庆幸,幸亏不是自己去,她就知道这个何予生肯定不像是表面那般温顺……啊不,这人他本就不安分。
周月妕看着知惜那一脸庆幸的表情,真是气打一处来,“你还有脸在那窃喜,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坏了我多少事情?!”
“娘子,这也没多坏嘛……那个婢女没就没了,反正日后也要处理她,现在被那何予生弄没了不也清净些?而且,这何予生也逃了出来,夙姑娘和柳家的婚事,想想也该会被闹没了……这可是一件好事啊!”知惜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有把那层纸撕开,继续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