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一个很显然的事实,这里的人,压根不会听她辩解的。要是辩解有用,那个人也不至于会被当众烧死。
“那……我们可以逃么?”辛弦哑着嗓子问。她也想声音轻快些,但嗓子不允许。
苟儿点了点头,“我们得逃离这里!这里已经三年多没有下过雨了,虽然前两年有一丝丝雨下来过,但都没有用,我怕在等下去,我就会变成你这个样子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去别的地方……”
“阿兮,你先等我一下,我拿齐了东西我们就逃离这里。”苟儿麻利地站了起来,走进更里间的屋子里。很快,苟儿就拿着一个小包裹和两个有些黑旧的木牌子走了出来。
“阿兮,这个是你的身牌,这个是我的……我听里县耶耶说过,我们这个身牌很重要,千万不能落了,要是不小心遗失了,要想重补就很难了,若是被一些贼子盗了去,那烦事就更多了,你可千万要保管好。”
苟儿将木牌塞进了辛弦的怀里,还把领子扯了扯,然后才把自己的木牌收好。把小包裹背好之后,苟儿才扶起还没办法自由行走的辛弦,一步步往门口走去,再往村口走去。
站起来后,辛弦留意到自己现在这个身躯还没有这个年纪小心思多的苟儿高。辛弦估摸着,这个身体的年纪可能还没有这个女娃子大吧。
二人刚走到村口,村里果然一阵喧闹,青年以上的男子都集结了起来,气势轩昂的往那个妇人就是辛弦和苟儿的家那边跑去。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两个小孩子已经跑了。
“万万不可将此邪祟小女放走,定要将其活活烧去才能剔除邪祟,早日还村子甘泽之源!”一个脸上画了许多东西,身上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的年迈妇人扯着嗓子高喊道。
这些人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应和着,还举起手握紧拳头扬了扬:“烧了她,烧了她……”
一旁有个妇人在哭啼,还不时摸了摸脸上本就不多的眼泪。“我可怜的娃儿,年纪这般小,就被邪祟附了身……”
围在这个妇人身旁的其他妇人纷纷安慰道,是邪祟过于蛮横,怎的就不肯离去,你家小儿只是一时不好运罢了,等等。
然而,这些积极集合的人不过是为了能在肉烧熟了以后能分一块肉解饥罢了,若是走了运,或许还能争到一块大一些的肉。即便真的有邪祟,他们饿了太久,总归还是要吃东西的。而且也还多亏了有这个由头,不然他们也还没机会能分得一口肉。
才到村口,辛弦和苟儿都已经开始喘着粗气了。本身就没有吃饱过饭,加之刚死而复生根本没时间恢复,连走个路都算是强撑着的。
“我们得再快些……”苟儿说着,又看了看里面,加快了步伐。辛弦看着有些不忍,想说她可以试着跟着走的,她也就不用搀着她过于费劲了。但是还没说出口,就被苟儿堵了回去。
“你现在看起来也跑不动,放开你也只会浪费时间,等过了那条干涸了的河,我们就进到对面林子里那些隐蔽点的杂草堆下躲一阵,等他们放弃找我们的念头,我们就可以放心逃了。”
然而,以她们现在的行走速度,很快就会被那些饿疯了的人给追到的。于是,辛弦也没有完全当个废物,一边挪动脚步一边观察着环境。
“诶,我发现那边有个围起来的圈子,我们可以进去躲躲?”辛弦看向右边那个虽然有些破败,但也还算完整的,用有手臂粗细的木枝围起来的圈子。
“不行的,我看过里面,这家的圈子荒废很久了,鸡鸭猪什么的早就已经被吃光了一个不剩,除了零零碎碎的杂物,就没有别的可供躲藏的东西了。”苟儿摇摇头否决了这个办法,还在奋力往前走。
“可我们现在要是继续走下去,肯定会被捉到的,还不如就近躲起来,或许那些人会不注意呢。”辛弦一下子来了主意,当下就不想配合了。“而且,就算是只有零碎的杂物,只要够多,我们两个小孩子还不够遮挡吗?”
苟儿看了辛弦一眼,稚嫩的脸庞却有着复杂的情绪。“好,阿兮,这会儿就听你的!”
于是,两个女娃子苟着身体从破洞那钻进圈子里,在人来到这个地方找之前,躲进了一个坍塌的猪圈内,发霉了的茅草和梁柱刚好将两个营养不良的女娃子遮挡起来。苟儿再随便扒拉了几下,将一些能看进里面来的口子遮挡住了,只留了一些即便看进来也不会看到里面藏着人的口子。